嘉靖三十四年十月,適逢趙文華送來對閩浙總督張經等人的論罪奏疏,嚴嵩父子在這份奏疏之后附上楊繼盛的名字。
偏偏地,皇上在閱奏時并未注意到這個細節,便草草同意處刑,致使楊繼盛不僅被斬頭,而且還蒙受了不白之冤。
雖然已經時隔十年之久,但張守直卻不曾忘記這個事情,一直心心念念替那位昔日的好友楊繼盛平冤昭雪。
亦是如此,他雖然知道嚴世蕃沒有謀反,但并不打算放過嚴世蕃,要他為昔日的所作所為付出慘重的代價。
“呵呵……我如何陷害楊椒山了?”嚴世蕃的眉毛輕輕一挑,顯得似笑非笑地詢問道。
張守直仿佛是憋了幾十年般,一字一句地說道:“楊繼盛彈劾你父親,而你對楊繼盛懷恨在心,盜用威福,借助張經一案,便將楊繼盛的名字添上。皇上一時不察,令你的惡行得逞,此乃誣陷忠良之舉也!”
盜用威福和誣陷忠良,這可是殺頭的重罪!
黃光升和張永明聽到這里,眼睛不由得微微發亮,紛紛扭頭望向了嚴世蕃。
雖然他們無法給嚴世蕃扣上謀反的罪名,但如果給他冠上“誣陷忠良”,那么他們便可以向徐階進行交代了。
嚴世蕃迎著三人的目光,卻是微微一笑地回應道:“好,我認罪!”
黃光升和張永明一聽,心里當即是大喜過望,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峰回路轉,在這里得到了重大的突破,不由得贊許地望向了后輩大理寺卿張守直。
張守直仍然板著臉,對著嚴世蕃又是沉聲地說道:“還有沈純甫!”
沈純甫的本名沈煉,嘉靖十七年的進士,跟著楊繼盛的遭遇很是相似。
因以“十罪疏”彈劾嚴嵩,被嘉靖處以杖刑,謫居保安州為民。沈煉在塞外,卻仍以詈罵嚴嵩父子為樂。
嘉靖三十六年,恰逢白蓮教教徒閻浩等人被捕,招供多名嫌犯,于是列上沈煉的名字,沈煉終因此遭到殺害。
“好,我亦認罪!”嚴世蕃很快想起了沈煉這個人,顯得很是痛快地回應道。
黃光升看著嚴世蕃如此痛快地認罪,忍著心中的激動,當即給旁邊的書吏遞去一個催促的眼色。
書吏是一個很有辦事能力的人,在寫好供狀之后,便是將供狀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嚴世蕃的面前。
嚴世蕃并沒有出爾反爾,很是痛快地在上面簽字畫押,承認昔日誣陷楊繼盛和沈煉這兩項要被殺頭的重罪。
“走,咱們一起出宮見元輔大人!”
黃光升拿到嚴世蕃的供狀仔細地確認了一遍,在打發嚴世蕃下去之后,對著張永明和張守直顯得欣喜地說道。
事情到這里,三法司會審已然取得了一個圓滿的結果。在他們三人的聯合施壓之下,嚴世蕃終于是認罪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