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稅關的?”管事的看著衙差面生,當即覺察到異樣地詢問道。
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衙差輕輕地點頭,帶著驕傲勁地回應道:“不錯,我們是歸屬戶部衙門的!”
今日在這里的衙差不僅有原稅關的人,而且還有一幫從戶部衙門跟過來的衙差,而滿臉絡腮胡子的衙差正是戶部衙門的小頭目。
“你……”管事是個聰明人,已然是產生了一種聯想,卻是若有所思地道。
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衙差并不打算跟他多費口舌,卻是大手一揮,幾名衙差當即上前,一把將五個鬧事的家奴通通地抓了起來。
“將他們押下去關起來,容后本官再行處置!”海瑞抹掉鼻梁流出的鼻血,顯得剛正無私地吩咐道。
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衙差恭敬地應了一聲,當即將人押了下去。
“竟然連張大人的家奴都敢抓啊!”
圍觀的百姓和普通商人看著海瑞天如此的給力,眼睛不由得微微地瞪了起來,心里亦是紛紛進行了叫好。
海瑞面對著觀望的商賈和管事,再度朗聲地說道:“本官在此再重申一次!交不得商稅,入不得此門!”
同樣的話,但此刻卻是更具份量,令到在場的人不敢再看笑話。起碼這個戶部云南司主事跟著以往媚上欺下的稅官是截然不同,他是實打實在這里征收商稅的,卻不畏懼任何的強權。
“這事怕不簡單啊!”
“不錯,海瑞后面恐怕還有人!”
“連張大人的面子都敢不賣,怕是那一位了!”
……
這里已然有著一幫人在這里圍觀,當看著事態如此發展,出于對朝堂的了解,他們亦是看出了一點貓膩。
海瑞自然是不足為懼,但他竟然膽敢對張守直的家奴動手,背后定然還有人撐腰。答案亦是呼之欲出,林晧然是當朝的戶部尚書,背后不僅有著當朝次輔吳山,而且還有著一眾的門生故屬。
現在為了一點稅銀,真的跟林晧然撕破臉的話,已然是得不償失。最為重要的是,他們在這個事情上本就不占理。
很多消息靈通的人心里都明白,林晧然之所以要這么做,其實亦是給當今圣上給逼的。
畢竟皇上突然獅子大開口要十萬兩白銀,為了籌足這筆銀子,林晧然選擇在崇文門嚴加征收商稅,實則亦算是一個無奈之舉。
正是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間響起道:“我李家秉公守法,自然是要納稅進城,還請海大人查驗這些貨物吧!”
“這人是誰啊?”
“面生得緊,不認得!”
“這位可不得了,當朝李閣老的二公子!”
……
圍觀的百姓看著有人如此表態,則是紛紛地議論了起來,在得知這位竟然有如此來頭,亦是不由得暗暗地稱頌。
海瑞卻是不管李公子什么身份,看著對方沒有配合征稅,便是大手一揮,當即按著戶部所制定的征稅新標準進行征收商稅。
這崇文門的商稅有著很大的潛力,畢竟京城住著最有權勢和最富有的人,他們的消費能力已然是極為恐怖。
只要能夠實行正常征稅,絕對不會一年僅有區區的一萬兩,不說要翻上一百倍,這征收二、三十萬銀還是能夠達到的。
最為重要的是,海瑞無疑是整個大明最好的稅官。在母親當天買兩斤豬肉便能夠傳遍整個浙江,榮升京官只能忍痛跟家人分居,已然是有著一個深入骨髓的官員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