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子至今已有八子十一女!”徐璠心里微微發虛,自知自己的妾室似乎多了一些,但還是老實地回應道。
徐階端起了湯碗,顯是話中有話地說道:“這家里子女多了,卻免不得有個別禍及滿門的。嚴家之禍便源于嚴世蕃,只是現今看來,咱們徐家亦是多了一個嚴世蕃!”
轟隆!
一道閃電劃過漆黑的夜空,一片白色的光芒從門前閃到房中,正好映印在徐階這張顯得和藹可親的臉上。
“爹,我明日一早將她打發回松江府,讓人將她囚禁起來!”徐璠暗暗地咽了咽吐沫,卻是當即進行提議道。
徐階喝掉碗中的湯,顯得頗有感慨地道:“如果真的這么本分,便不會拿著書信跑到京城!你可還記得夏言為何最終會落得如此下場?”
徐璠知道夏言當年便是錯饒了嚴嵩,最終才釀成大禍,便是一咬牙地回應道:“爹,孩子知道怎么做了!”
“我什么都沒說!不過你亦是老大不小,既是我徐家的長子,凡事要得多些為我徐家的將來著想了!”徐階將湯碗放下,顯得語重心長地道。
徐璠默默地將湯碗收走,臉上雖然顯得有些痛心,但迎著天際閃過的那道白色閃電,毅然決然地踏出了房門。
這一夜顯得很是漫長,暴雨不斷地沖洗著北京城街道的每個角落,而其中一個角落在雨水的沖刷下漸漸漫起了一攤血水。
次日清晨,北京城的天空一片晴朗,經過昨夜雨水洗禮而煥然一新的樹木顯得更加蒼翠,樹上傳來了陣陣清脆的鳥啼聲。
青磚街道被雨水洗得很干凈,只是隨著轎夫不停地踩在上面,亦是慢慢地多了泥濘,用不著半天便會恢復昔日般。
京城的官員紛紛朝著東江米巷那邊匯集,開啟著新一天的工作。
在精神面貌上,戶部官員身上明顯多了一些激情。跟著以往碌碌無為的日子不同,現在他們明顯感受到自己的意義,正在服務并改變這個王朝。
特別是在林晧然的安排下,他們從事各種經濟數據的統籌工作,令到他們更加直觀地看到這個王朝的問題所在。
如同郎中找到了病痛之處般,他們是只需要對癥下藥,必定能夠是藥到病除。
一頂轎子從東江米巷拐進來,經過禮部衙門前,來到巷道中間的戶部尚書,徑直到了正院中徐徐地停了下來。
身穿正二品官服的林晧然從轎中出來,便是朝著正堂衙署走了進去。他不會為了彰顯自己勤勞而早早來到戶部衙門,但歷來都是一個很守時的人,每日總是按時到達這里。
由于林晧然是一個很注重規律性的堂官,故而戶部上上下下的官員一改以前散漫的作風,每日都是按時到這里上衙點卯。
林晧然如同往常那般安排工作,將十三司的工作任務分配下去,又由云南司、廣西司和貴州司繼續推進內城的提前收稅的工作。
在回到簽押房中后,他并沒有忘記昨晚所制定的計劃,當即便是讓人將王軍叫過來,打算將調取那些奏疏原件的任務交給這個做事謹慎的子弟。
只是王軍還沒有到,一則消息卻是令到他不由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