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亦是明白,這官場歷來都是錦上添花,沒有人會雪中送炭,而像林晧然這般的官員已經算是菩薩了。
刑部衙門座落在西江米巷,離西苑反而還要更近一些,跟著大理寺、都察院在同一邊巷子,門口則是坐西朝東。
隨著林晧然的轎子到了這里,刑部亦是一陣雞飛狗跳。
林晧然從轎子下來,卻不理會那些朝這邊張望的官員,卻是徑直朝著刑部大牢徑直走了過去,而胡松奇則是走在最前面。
“探監胡宗憲?我們上頭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視胡宗憲!”牢頭面對著胡松奇的來意,卻是當即搬出規定道。
“瞎了你的狗眼,你知我家大人是誰?”林福繞過胡松奇,卻是破口大罵地道。
牢頭知道遇到了大人物,當看到身穿二品官服的林晧然的時候,當即跪下來施禮道:“小的拜見尚書大人!”
“我要見胡宗憲!”林晧然面對著跪在地上的牢頭,顯得不容拒絕地道。
牢頭的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卻是害怕地解釋道:“尚書大人,這確實是錢大人下了死命令!”
“打開,有事咱們大人擔著!”林福望了一眼林晧然,當即板起臉來命令道。
牢頭暗感一陣頭痛,顯得可憐兮兮地望向林晧然道:“尚書大人,容小的通稟一聲,還請不要為難小的!”
林晧然的眉頭微微一皺,卻是走向了廳中的酒桌邊坐下。雖然他現在已經身居高位,但并沒有過于我行我素,心知這個牢頭確實不容易。
“快,上茶!尚書大人還請稍等,我這就去通稟!”牢頭是大喜過望,當即便是讓人上茶招呼林晧然,然后急匆匆地跑出去。
林晧然自是看不上這里的茶水,卻是讓人送來了一碗白開水。剛剛在萬壽宮的一通賣力表演,特別是流了不少的眼淚,這個時候需要水份補充。
刑部衙門,左侍郎署。
刑部衙門同樣進行著分工,刑部左侍郎錢邦彥負責著刑部的刑部司和司門司,故而他掌握著刑部大牢的管轄權,剝奪胡宗憲的探監權正是由錢邦彥所做出的決定。
錢邦彥正在簽押房中處理公務,面對著牢頭的匯報,則是困惑地嘀咕道:“他都自身難保了,為何跑來見胡宗憲?”
“大人,這當如何是好?”牢頭求助性地詢問道。
錢邦彥的臉色微沉,當即從椅子上坐起來道:“老夫去會會他!”
當錢邦彥來到刑部大牢前廳的時候,林晧然正是悠閑地吃著花生米,在聽到錢邦彥一行人的腳步聲,這才懶散地抬起頭瞥了一眼。
錢邦彥雖然在年紀和資歷是完爆林晧然,亦是深知林晧然正面臨著大麻煩,但還是規規矩矩地上前拱手道:“見過林尚書!”
“錢侍郎,難道本官想要跟胡總督敘敘舊都不行嗎?”林晧然卻是頭都不抬,又是繼續剝著盤中的花生道。
錢邦彥心道:當然不行,只是話到嘴邊卻變成:“林尚書,這是朝廷的欽犯!”
“朝廷一日不定罪,他便只能算是嫌犯!”林晧然將一粒花生米拋進嘴里,又是輕瞥一眼錢邦彥認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