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謂是失敗是成功之母,他要越戰越勇,一定要堅定陣營地跟林晧然作對。
賓客已經來到差不多,一進正廳便有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主事并沒有將徐璠一行人安排在正廳,而是將他們引上了二樓,來到這個更具尊貴的二樓,安排在護欄前的桌子。
林晧然今晚并沒有出席這一場慈善拍賣會,但新任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汪柏已經來到這里,毅然透露著在這里鎮場子的味道。
汪柏是嘉靖十七年的進士,因獻龍涎香有功,故而被皇上提拔到廣東按察副使兼廣東巡海道副使的位置上。
而后,歷經廣東左布政使和南京刑部侍郎等職,而今以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身份重返京城,回到這個王朝的權力中樞。
在嘉靖朝,一個地方官員想要重返朝堂出任要職,這既要本身有一定的實力,更要朝堂有人對他進行提攜。
很顯然,提攜汪柏的人無疑正是當朝閣老林晧然,而汪柏身上早已經打上林黨的烙印。
汪柏身穿尋常的儒服,比當年要老上不少,頭發早已經花白,但整個精氣神卻很好,特別身上的儒者氣息很是濃重。
戶部云南司郎中楊富田和兵部職方司郎中寧江亦是出席了這場慈善拍賣會,正一左一右地陪伴汪柏,毅然是這場慈善拍賣會的守護神。
像剛剛門口的那個小沖突,亦是有人第一時間前來向他們匯報。
“請!”
那名主事將徐璠一行人領了上來,便是安排在一張桌子道。
咳……
徐璠看到鄰桌坐著的汪柏三人后,卻是沒有直接落座,而是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作為當朝首輔家的大公子,卻是不管到哪里,所有人都會對他恭恭敬敬的。面對著兩個郎中和一個剛剛爬上來的左副都御史,便是擺出了首輔大公子的架子。
對于徐璠一行人的到來,楊富田等人自然是已經知曉。
寧江聽到動靜后,便是假意扭頭望了徐璠望了一眼,然后微笑地對著汪柏道:“汪大人,徐少卿亦是前來參加此次的義拍呢!”
這句話說得很隨意,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令到徐璠的臉當即便黑了。
“徐少卿徐璠?我聽說過此人,咱們元輔大人家的公子,不過似乎沒有考取功名吧?”汪柏輕輕地點頭,而后亦是隨意地回應道。
“汪大人,徐少卿倒不是完全沒有功名,他當年考得一個生員的功名!”楊富田接下話來,而后扭頭望向故意咳嗽的徐璠詢問道:“徐大人,可是如此呢?”
在場都是進士官,一個生員功名可謂是不值一提,甚至是個人的一個污點。
徐璠本原本想要端起首輔大公子的架子,但萬萬沒有想到,這幫人根本不吃這一套,更是當著他的面揭了他的短,臉上顯得又恨又怒。
胡應嘉和歐陽一敬交換了一下眼色,卻是無奈地苦笑,心里頭亦是涌起了一份自豪感。
在大明官場極講究出身,進士官可以瞧不起舉人官,而舉人官亦是瞧不看官蔭入仕的蔭官,這早已經形成一條鄙視鏈。
雖然徐璠是當朝首輔家的公子,現在位居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但終究是官蔭出身,卻是處于鄙視鏈的最底端。
像海瑞當年吊打胡二公子,這事看似得罪了胡宗憲,但胡宗憲亦是不好借此發難。人家若是賣你面子,那么你的兒子自然是個人物,人家若是不賣你的面子,還真是打了也是白打。
嚴世藩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一個官蔭子弟不僅坐上了工部左侍郎的寶座,而且還竊取父權行使票擬之事,卻是遭到了諸多進士官員的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