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怎么了?”朱載垕卻是微微一愣,顯得疑惑地直接詢問道。
徐階等人看著朱載垕如此缺少靈性,心里反倒是暗暗一喜,而高拱不得不出言提醒道:“殿下,皇上已經甍了!”
說著,他的眼淚當即涌到眼眶中,臉上露出一副很哀痛的表情。
“父皇!”朱載垕總算是反應過來,當即朝著靈柩跪下來道。
只是他雖然跪在那里,卻沒有進行哭喪,好在朱載垕并沒有說出“我的老父親,你終于死了”之類的話。
看著朱載垕哭不出來,徐階等人亦是面面相覷。
不過他們心里亦是理解,由于“二龍不相見”的緣故,這對父子從小便沒有什么父子情。哪怕嘉靖病重亦沒有讓裕王前來侍疾,父子間的感情可謂是相當薄涼。
林晧然倒是有辦法讓裕王哭喪,但這個法子用在自己身上還成,若是用到朱載垕身上恐怕今后要被穿小鞋了。
只是不管哭與不哭,隨著老皇帝朱厚熜去世,這位一直小心謹慎和缺少父愛的裕王朱載垕成為了這個王朝名譽上的新主人。
隨著裕王到來,一套固定的禮儀程序便是開始運轉起來。
幾百名京城的文武百官在聽到鐘聲后,亦是紛紛來到紫禁城的午門前,先是在禮部官員那里領取青衣角帶的喪服,然后在午門前進行嚎啕大哭起來。
不管他們心里是高興還是悲痛,這個時候都要想辦法擠出一滴眼淚,哪怕不博一個忠君的美名,亦不能給科道言官逮到小辮子。
沒過多會,紫禁城的午門大開。
以徐階為首的閣臣出現,然后率領著六部九卿等官員恭候地跪在蹕道兩旁,接迎著身穿孝服的裕王及手持圣旨的禮部尚書高儀。
現在嘉靖已經駕崩,那么當務之急便是向文武百官宣讀嘉靖遺詔,明確裕王繼承大統的名分。
按著明朝的規矩,這宣讀遺詔的人并非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黃錦,亦非是內閣首輔徐階,而是當朝禮部尚書高儀。
禮部尚書高儀在得知嘉靖駕崩的消息后,亦是被召到乾清宮共同商議事宜,此刻便對著文武百官進行宣讀道:“朕以宗人入繼大統,獲奉宗廟四十五年。深惟享國久長,累朝未有。乃茲弗起,夫復何恨……”
這一份遺詔跟徐階所擬定的遺詔只是做了兩處改動,按著林晧然的意思加入了“糾正加征加派的弊政”和“重新審核建言獲罪官員的罪責”,從而讓這道遺詔變得更加利民和公正。
吏部尚書黃光升等人聽到這個內容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戶部尚書葛守禮聽到糾正加征加派的決定后,顯得詫異地望了一眼徐階。
這一份遺詔是將嘉靖最后的旨意昭告天下,向天下百姓懺悔和糾正在位時期的執政過錯,同時確定了下一任皇位的繼承人。
雖然說國不可一日無君,但實質現在處于大喪期間,亦不可能當天便登基。
乾清宮,養心殿。
裕王朱載垕的身體略顯肥胖,正端坐在殿上,只是臉上明顯出現了一絲疲態,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的模樣。
徐階等閣臣跟隨著裕王回到這里,高拱率先進行提議道:“殿下,現在即將舉行國喪,當務之急是定下大行皇帝的廟號和謚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