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無咎雙眉一凝。
放眼望去,品約分明發現,看了一眼那生辰八字,歸無咎似乎并無失望、驚怒之意,反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其實未衷據十二上玄經入元初玄境,獨居一種極微妙的層次,和此間生人、客人都大不相同。品約這演算法門雖然威力驚人,卻也決不能夠將未衷紫薇大世界真身的生辰推演出來。
若要做到這一步,至少要相當于季札等四人演化神通,第一次推演時的手段,打破這方天地一線縫隙不可。
但是好巧不巧,在先前禮官問明生辰的當口,未衷所的卻是真實的生辰,并筆之于書。由是卻是留下了一絲線索,此法門浸淫許久之后,終于呈現出來。
歸無咎神意觀照。
未衷相貌氣質和自己相近之處,生辰之數,逐步抽絲剝繭,推及原始,由一點張開,最終成就完整具象,出現在他面前眼前之人的真實身份,竟是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
一曲既罷。
恢復道元嬰境的功行之后,這一次舞曲節奏陡然加快了許多。
未衷將齊玉清扶在懷中。
整個舞曲過程,齊玉清神識內藏緊閉,全憑未衷氣機引導,猶如操縱木偶。
可以望見,齊玉清雖似處于昏睡之中,但是氣機平復,面色十分平和。更重要的是,其神韻之間,多出了一絲如夢如醉的混沌之意。只是此意甚微,尚需以極大功夫蘊養。
品約走上前來,伸出手指一探,精神隨之一振。
他已探明,雖然復原需要極大代價和極長的時間,但終究是化不可能為可能了。這“第四人”的手段,非同小可。
歸無咎隨意伸手一刺,將那禁陣打破,一步踏了進來。
齊梁等人憂心于齊玉清之境遇,神不外馳,只是方才隱約聽聞品約似乎在和一位同道對話。一個恍惚,才發現近處又多出一位近道上真。
歸無咎微一致意,也未急于出手。
他看的明白,品約足下法陣已提前布好,若是自己出手,他必然遁走。雖然自己有追索之法,但是他的目的也不是要和品約決一勝負,自然不必如此麻煩。
歸無咎淡淡道“品約道友,看來,你還是堅持了最初的選擇。”
品約面色不變,漠然道“不是堅持,只是機緣巧合,不得不如此。只可惜歸道友你的弟子機緣,被我毀去了。”
歸無咎沉吟良久,道“那也未必。”
品約猛地一轉頭,微顯詫異。
旋即轉念一想,歸無咎神通手段之強不可測度,莫非他有觀望本名之后依舊將其人收錄弟子的辦法若是如此,二人也不算就此結下仇怨。
當即言道“若歸道友你有補救之法,那此局是你勝了。功德圓滿歸你所有,本人大約是抱憾而歸了。”
未衷聽品約幾度稱呼,確認自己并未聽錯,雙目一眨,有意無意的朝著歸無咎觀察。
歸無咎仔細打量品約神色,略顯驚訝的道“但是我看品道友你的氣象,似乎并無抱憾之意。”
品約眸中銳芒一閃,道“得失相輔相成,這一次挫折,算是補足根基罷。”
“在真魔二十四界中,我背后圣門及婆娑界較之季札、品約所居湛崆、循盧二界,其實根基大大不如。某蓄勢已久,屢得機緣,以厚積薄發之勢,終于能與其一舉爭衡。但也正因為如此,時時以爭先為念,猝臨機緣之時,反而失卻退步靜觀從容之心。若是能夠再細致三分,又或者本人原先就一直處于領先地位,今回未必不能處理得更妥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