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是此塔上下通行的通道。
出現之人,英姿修理,明達干練,長發披肩,正是佟嘉。
佟嘉目中隱隱閃爍喜悅的光華,望見歸無咎,也只是微微一點頭而已,急切的對著殊神韻言道“啟稟社主”
但是四字之后,她口中之言也說不下去了。
殿中之人,包括歸無咎在內,同時露出驚異面容。
佟嘉所負職責,是時時看守那有關十元玄樹的卜算陣圖。如今此物自然推演,早已提前預備了充足法力盛放于容器之中,已經不需要數位社正級人物時時施法;只需要有人及時看守結果變化便可。
佟嘉所欲稟告者,正是那法門的卜算結果,已然由“游離”變為“凝實”,極為符合正常情形下的卜算結果;似乎十元玄樹恢復常態,已然有了十拿九穩的把握。
這個消息,固然是極為重要。
同時不難猜到,這是歸無咎復入此間,帶來的衍生變化。
可是就在這一瞬,殊神韻的面容氣象,卻為之一變,變得前所未見,既熟悉又陌生。
觀其身形,其周身似乎圍繞這一層淡淡的火光,間不盈寸。粗看只是火芒,但仔細觀望便知,火象之中有著更細微的流水微塵、閃爍金光。只是火光之形較為充盈顯赫而已。
在這異芒之內,殊神韻倒像是一件鍛造功成的寶物。仔細觀其面容輪廓,和舊時明明沒有一絲不同,連所謂的“氣象”也同樣沒有偏差;但是給人的感覺,卻似變了一個人一般。
而殊神韻所著衣著,正是她舊時常服,其色白而近灰,斜向成紋。但此時此刻,這衣服色澤竟似莫名變成了純白色。
殊神韻緩緩起身,和歸無咎相去三尺,四目相對,淡然言道“你我這一場緣法,就要暫時告一段落了。激流之中、反復曲折、幾番進退,卻也能稱得上圓滿二字。”
歸無咎目光一動,道“弟子原也想到了;功成無礙,便是時機。只是原以為是典禮大成之后,沒有想到如此緊迫。”
和其余諸人的懵懵懂懂不同,歸無咎卻是心中雪亮。
眼前殊神韻的氣象變化,明顯是洗盡了最后一絲“殘余”,恢復本來之致。
殊神韻微笑道“你以人力施為之典禮,自然可以與你本身破境之時相合相契、無有錯漏;但是在此之前,卻可先定名分終始,這是本人功果,時機一到,無需遷延。”
其余諸人,包括功行最高、道心最為深湛的負當在內,都聽得渾渾噩噩,似懂非懂。
殊神韻目光微微移開,然后前行數步,來到那高塔的邊緣,似乎眺望遠方。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殊神韻高聲言道“自古及今,一劍斬之,判然分成兩截。自此界立界迄今,至于今日,當可名之為蒼茫紀,終結于神韻之手。”
其聲音雖然不高,且全然沒有法力附著
之象;但卻莫名探及每一人的心底。
奧妙不至于此。
須知此塔原本極高,在塔基處看,三十六丈圍圓,固然甚是茁壯雄厚;距離目力較近的底下數十層,看起來也自然極為粗壯;但是延及數里之外,此塔形象自然是愈來愈細,宛若一枚無形銀針,插入天穹之內。
終于不可望,不可及。
但此時此刻,這座青色巨塔,在整個末拿本洲、五方界域之內,目中所見,卻是上下一般粗細。在旁人視覺中自然矯正,恍惚之間,倒是形成了此塔上粗而下細的錯覺
不止如此,縱有云層密布,煙霧繚繞,也不能阻遏塔巔景象,纖毫畢現的呈現在眾人目前。
末拿本洲中所有人物生靈,皆在此時此刻,觀望明白那塔中氣象
殊神韻一襲白衣,其風采神韻,令人心中無端升起一種信念末拿本洲誕生以來,五大神社成立至今,未有一人,能夠與之相提并論
“此界立界迄今,至于今日,當可名之為蒼茫紀,終結與神韻之手”
這看似沒有任何感情的一句話,似乎輕飄飄渾不著力,卻徹底灌輸于所有生靈的內心深處,成為天地不易之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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