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同經由這搖搖欲墜的陰陽洞天,遁走而去。
明鈞望見牌符之中內容,仔細思索良久,忽然一伸手,將此物完全毀去。
含楨、玄穆二人一驚,連忙問詢原因。
明鈞自忖已然做了決定,也沒有理由不告知二人緣由;其中法訣關竅雖壞,但復現其中文字卻是不難;于是顯化神光幻影,令含楨、玄穆二人觀之。
于是,便成了方才景象。
明鈞、玄穆、含楨三人,道行雖遠非道境頂尖;但是畢竟成就了這般境界;牌符之中所說的固然明了于心,但是其中未說的,其實也不難推演出來
若說他三人服用圣教備好的靈丹,一千五百年內降低一重境界,不為任何演算窺探法門所波及,這的確有可能做到;但是若顯道、應元二人遁出,采用此法,卻是絕不可能的。
以顯道、應元在紫薇大世界中業力之深,因果糾纏之激烈,和歸無咎陣營幾番竟奪,可以說牽連之緊密到了深入骨髓的程度,別說是九宗或是陰陽道的高明法門,就是尋常推演道術,亦能錨定氣
機。
大千世界,無論身在何處,總如燭火之于暗示。
更重要的是,明鈞等人眼力一眼就能望出,眼前這殘破陰陽洞天,其實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極限;假設是他三人穿渡一回,那么此陰陽洞天或能堅持到他們離去之后一陣,再行崩壞;如此,此物便徹底泯滅于天地之間,也切斷了他三人被追擊的可能。
但是顯道、應元二人用之,則大大不然。
以這二位法力之深,經由此通道行走,必然進入“隨用隨毀”的境地;屆時這天地間會有一道極明顯的氣機軌跡,幾乎做不到遮掩形跡
其實明鈞等人心中雪亮,顯道、應元二人,也并非真的要和自己一齊逃遁隱匿。
因為他二人功行早已到了可以隨時準備飛升的地步,所以只需要借助這機密傳送陣,來到一個隱宗諸修、東方晚晴日間暫時無法追及干擾之地,就可以從容飛升而去
至于和歸無咎陣營決戰勝負三人皆是親身經歷之人,雖然功行遠遜,但是察言觀色的功夫也是有的;從龍云、席樂榮等人的先后態度上看,已知此戰沒有任何懸念。
若非不得已,顯道、應元豈能安排這遁走之法
當然,因為陰陽洞天軌跡被定位的緣故,明鈞等人暴露的風險大大增加,極有可能被晚一步隨之趕來的敵手發覺。
這一番道理首尾,雖然并未明言于那牌符之上,且以明鈞、含楨等人的道境道心,必然能夠推演得出。但是顯道、應元二人,其實依舊堅信,其定然會發動此物,助力自己二人脫困;哪怕是有極大的犧牲自身的可能。
這份信心,并非無由。
修道中人,傳道之恩雖重,但并非一味森嚴的腐朽規矩;尤其所傳之人也到了道境這般層次,更非尋常規矩可以束縛。其中深淺微妙,講究一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并無一定之規。
若只是引人入道,傳以道法,但是之后干涉影響甚小,全憑弟子自家材力,那么這因果便小一些;若是悉心栽培,步步成就,所用心力甚深,那么這因果便大一些。
顯道、應元二人的信心,便在于對于明鈞、含楨二人,正是后者,所用心力不可謂不深。以二人之功行,無違道心、生死相托,并不是難事。先前幾番爭斗,其對于顯道、應元二人之旨意,果然也是信之不疑,無論生死。
但是,事實,卻偏偏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