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傲之中,又有些天真。
馬寧遠道“令狐道友。不知這一陣勝負如何”
金丹對筑基,稱一聲道友,已然算是折節下交了。
“令狐去病”卻似渾不在意,只淡淡一笑,反問道“你說呢”
馬寧遠一皺眉,緩緩道“本族也在精研這類暫時收斂的法子;只是此等法門,若是收斂完全,作法之人必然要傷了元氣。若要保證圓融無暇,至多只得收斂八成。所以說,其實這羽玄陽依舊有至少二成的本力之優勝。”
馬子津接話道“對于有望上榜的蓋世天驕而言,妖族本力雖然當不得一個大境界那么夸張,但是到底非同小可。就算只勝兩成,起碼也能當得上一步吧若是二人層次相若或相差一步,是羽玄陽勝;要是差距達到二步以上,卻是荊柯得勝。”
令狐去病平靜言道“你說的不錯。”
馬寧遠、馬子津等人都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如今癥結,就在二人根基高下之辨了。只是擂上二人道行遠勝于己,他們卻是辨認不清。意念浮動,都是將目光投放在令狐去病身上。
令狐去病知眾人之意,不緊不慢的道“這位荊柯,尤有潛力未盡。道術神通也未徹底成型,最終不能說他一定能走到哪一步。但是若修習九宗或第一等勢力說得過去的道術,地榜有名,是水到渠成的。”
馬寧遠等人聞言,都是心旌搖動。修煉說的過去的道術就是地榜有名,那么完美發揮潛力,就是但念頭一動便也釋然;如此人才,方能提前收歸大天尊門下。
馬子津道“那這位羽玄陽呢”
令狐去病思索一陣,道“大約是近道一步,人榜有名。”
馬寧遠道“如此說來今日之戰,到底是羽玄陽更占優一些了。”
令狐去病微微一笑,道“不然。”
馬子津一怔,方才這“一步之別”的論斷,分明令狐去病也是認同的。
令狐去病從容釋疑道“若荊柯是近道一步,羽玄陽是近道二步,那么此戰當是羽玄陽勝面更大;但是是非、有無、生滅、成敗之間,差別總是要大一些的。”
“就是現在。”
話音一落,二人都是中門直指,發出一擊。羽玄陽已是神通之象的雛形;七彩流動,似乎有無量細密飛絮自袖中散出。而荊柯依舊是質樸的本力一擊
單單二人本身之力,卻是難分高下。
可是此時此刻,那些早已被排沓蹂躪、逶迤萬變的水象、氣流,似乎卻成了拉偏架的一方。荊柯這一擊,看似質樸,卻妙絕毫巔,馳騁物象之中,順勢而為;而羽玄陽所動用的精妙神通,卻與荒海上倒卷而來的紫氣,構成了一線沖突。
僅此一點,勝負已分。
羽玄陽飄飄搖搖,多退了六七步。
略一失神,羽玄陽淡淡道了一聲“我輸了。”
言畢,便極為干凈利落的轉身離去。
既非是離開此地,也不是趕過來和馬寧遠等人為伍;而是隨著一人招呼,往先前敗于南宮伯玉之手的謝衣人處去了。
功行一線之別,便形成了各自不同的圈子。
南宮伯玉對謝衣人、荊柯對羽玄陽這兩戰,早已被各個嫡傳用上好的照影石錄了下來,視作珍寶,這不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