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株青松之后,是一方深色近墨的密室,高約二丈有余,縱橫十丈,也算頗為宏闊的規模。
密室之頂,卻是縱橫荊條參差交錯,并未完全密封,時時刻刻可見一道道青色、黃色的光華從中溢出。
密室之外,約莫有兩三個看著甚是年輕的人物,一身麻衣,緊緊搓著雙手,看似十分緊張的模樣;觀其目光所向,卻牢牢盯住密室頂部的光華。
少頃,那光華忽然為之一變。卻見其青色盡數收斂,色澤統一為極醇厚的黃色,仿佛日出半晌、己時時分的景象。
這二三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看著形容稍稍瘦削的,深吸一口氣,想要探出一步,卻終于生生忍住了。
密室之內。一個看著三十余歲面目,相貌極為英武的青袍人,雙臂一合,將本身氣機、外間元光盡數收斂。然后伸手舉起身旁不遠處的一只小木錘,輕輕一敲
一聲悠揚聲音傳來,只兩個呼吸,立時便有一人進來,拱手一拜,口中道「恭喜云長老大功告成」
觀其面目,正是外間等候三人中瘦削靈動的那一位。
青袍人面色沉靜異常,只是澹澹道「通知賀長老。」
瘦臉青年立刻退下,腳步極快。
又過了一刻鐘,人未至,洪亮之極的聲音便已傳來「云賢侄大功告成,我哈密山又多出一位天元境高手,這微妙的局面立刻顛覆過來。想那辛衛英、費難二賊,再也猖狂不得」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一道極雄壯的身影已然出現在密室之中。
此人紅面白髯,長發及胸,看著年齡不小,但是身姿闊岸反要勝過大多數的年輕人。正是哈密山六位天元境長老之一,賀昌河。
青袍人若有所思的道「自從二十五年前,費難成就天元境之后,這二十余載以來,哈密山六大長老和辛衛英、費難二人斗過一十三場。在不計算扈從羽翼的情況下,雙方大致是平手。只是我哈密山須得提防時時刻刻不能落單,而那二人卻是縱橫無忌。所以反而占據了主動局面。」
賀昌河連連點頭,道「云師侄所言極是。只要我方再多出一位天元境,立刻猶如天平兩端,平衡立刻被打破。只可惜二十余載以來,山中一連七位定元境高手,懷著大勇氣服用血藥,卻無一人破境成功。否則也不至于教這二人猖狂至今,日益做大。」
「同時可見,這挽救危亡、中興哈密山的重任,是天意落在云賢侄你身上。」
青袍人此時卻搖了搖頭,聲音飄忽「我不會出手。」
賀昌河愕然道「這是為何」
青袍人冷冷一笑,道「我加入進去,也唯有七人綁定一塊,方能對那兩人占據上風。但是縱然如此,難道一定能留得住這二人如果辛衛英、費難見勢不妙遁走,我方至少有二位長老氣血之盛不比壯年,敢問能否追上」
賀昌河暗然道「的確是不能。」
青袍人悠然道「這便是了。本人破境成功之事,當絕對保密。眼下不是哈密山節節敗退,辛衛英、費難高歌勐進么就讓他們一勝到底,節節蠶食,最終攻破哈密山山門吧。」
賀昌河面色一變,思忖良久,才明了其意,嘆息道「果然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么」
青袍人靜言道「不如此,不足以一擊功成。若不能將這二人除去,哈密山的威名,難以盡復舊觀。」
賀昌河一頓足,勐地點頭道「我與火、喬二位說上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