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常治的這位族叔容頤雖然只是金丹修為,但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得聞門中許多秘事。容氏一門對他也頗為倚重。見這位族叔面色鄭重,容常治也不敢怠慢,將歸無咎的種種事跡一一道出。
道法理解深湛卻似乎靈根品級極低,成就靈形周身沒有異象,在真氣境中史無前例的修行一十二年容頤臉色愈加凝重,最終做出了一個看似匪夷所思卻又合乎情理的猜測——這歸無咎極有可能是待詔真傳!
越衡宗最近一位“待詔真傳”章祜已然是四千七百年前的事了,而再往上追溯,就要到萬年以前。是以知道這一樁秘聞的人極少。容氏一族除了容常治的這位族叔容頤因偶然機緣得知,其余之人均不知曉。
幾人一番商議之下,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容家當家人物立刻被驚動。
如果這歸無咎老實呆在真氣境八九重也就罷了,就算他真是待詔真傳,左右占的不過是下屆法會的名額,與容氏毫無關系。
然而好巧不巧,這歸無咎竟然于本屆真傳銓選會之前十天破境成功。若他是待詔真傳一事為真,事情就有些棘手。
成不銘作為本屆唯一一位“小自在境”修士,指望他在本屆真傳之會上馬失前蹄,那是不切實際的。成不銘、歸無咎如果占定兩個位置,就算沒有其他人殺出,喬修廣和容常治勢必也要被擠下一人。
喬、容二人資質雖然上佳,但要說真的能和上下數十屆、上百位真傳修士中的佼佼者,一同涉足那虛無縹緲的大道之爭,其實還頗有不足。遠的不說,三十屆之內的真傳子弟中,如成不銘這般的“小自在境”修士,至少便有六七位。
但是只要成就真傳弟子,就能獲得門中的大量資源傾斜,至少多出一位元嬰修士不說,家族興旺延續那也是應有之義。對于這一點,喬、容二家的定位倒也頗為務實準確。
喬、容二家向來同氣連枝,緊急通氣之下,決定最善之法莫過于正面探一探歸無咎口風。如果歸無咎果然是待詔真傳,那么就要及時改弦易轍,讓喬修廣、容常治其中一人退出本屆真傳銓選之會,參加三年之后的競爭。就算下一屆的曲伯玉、謝月屏等也非易于之輩,那也不過是力爭而已,但總比被“待詔真傳”直接奪去一個名額要好得多了。
成氏也是越衡宗內的一大望族,雖然并非如容氏一般的大能后裔,但眼下的實力卻在喬、容二家之上。容氏向喬氏通報消息時,成不銘的三叔公成遠昌真人正帶著成不銘造訪喬家家主,商討一件要事。聽聞此事經過后,成不銘出人意料的要求和喬修廣、容常治二人同行,尋歸無咎問個明白。
面對容常治的正面追問,歸無咎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如我是那待詔真傳,二位師弟中想必有一位是要退出本屆真傳法會了。不過恕在下直言,就算蟄伏三載,下屆之中除了曲伯玉,謝月屏,剩下的那個位置二位未必就能夠如愿得到。”
歸無咎平素里待人接物,頗有幾分和光同塵的意味。現在突然詞鋒如此銳利,倒令三人有些詫異。
喬修廣沉聲道:“道心無畏并非不知變通。面對實際,趨利避害,猶如水之就下,同樣也是顛撲不破的道理。今日我們前來只是為了一個明確的答案。至于如何抉擇那是我們自家的事。歸師兄如果不愿相告,我們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