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方驊默然不語,四州之地的新興勢力,并不止萬池教一家。其余諸派就算勢頭不及萬池教,也都是有幾分家底的。宗方驊料定,稍后“天演鐘”的競價必定在那幾家進行,最后的成交價格當不下于二百萬之數。
余玄宗占了天演鐘六分之五的股份。這一百六十萬精玉,相當于十來位普通的元嬰真人畢生積蓄。時暻修為雖高,一個面子又哪里值一百六十萬精玉?何況外州修士,在容州影響力更加有限。
玉京門、白龍商會、破滅盟的股份各占十八分之一,只在十萬有余。依照他們的意思,舍了這點利益送走時暻這瘟神,還能和對方攀點交情,似乎并無不可。更何況,除了品珍會這一個月,三家門派與余玄宗敵大于友。
但是作為品珍會的聯合東主,讓他們現在當場拆余玄宗的臺,那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于是場上陷入沉默,好似空氣不再流動,硝煙一觸即發。
就在時暻臉色陰沉下去,即將發作時。
歸無咎開口道:“在下有一個主意。不知時前輩愿不愿意聽一聽。”
時暻早就注意到,七張正席,六人都是元嬰二重以上的修為。唯有最右邊是一個靈形境的青年。想必這人有些過人之處。也不小覷了歸無咎,當即開口道:“你說說看。”
歸無咎轉頭對宗方驊道:“宗真人。昨日在下拜訪了貴派秦上師。秦上師許了我三件事。并言明這既是她個人的承諾,亦是余玄宗的承諾。余玄宗若力所能及,必定履約。此言當真否?”
宗方驊肅然道:“論對門派的貢獻,秦上師在門中唯有掌門真人、和凝真人可以與之相比。論見道明法,秦上師實為四州魁首,不作第二人之選。”
此語一出,時暻冷哼一聲,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宗方驊假作不知,續道:“秦上師的承諾,可要比宗某有分量的多,自然是算數的。”
歸無咎道:“那在下斗膽,就動用一次承諾的機會。希望貴派能夠放棄拍賣天演鐘的利益。”
宗方驊有些意外的看了歸無咎一眼。未有過多遲疑,當場應下。
歸無咎暗自點頭,秦夢霖在余玄宗果然是有分量的。于是沖時暻笑道:“時教主。估摸著這天演鐘的成交價,當在二百萬有余。其余三派十八分之一的份子,當也有十萬有余的利益。若時教主拿出四十八萬來——其中十八萬本錢,玉京門等三家各十萬分成,便可領了天演鐘法寶回去。”
時暻并未開口,馮鄺山開口笑道:“歸小友是在擠兌我等了?余玄宗一百五十六萬的利益都能舍了,區區十萬盒精玉,不必再提。”
歸無咎微笑謝過,馮鄺山這個表態在他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