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云幽流真人雖是三重境真人,但到底是‘流’字一脈出身,和我宗脈六家并不齊心。”
歸無咎笑道:“師妹可是擔心我拜師云真人門下,真人囿于門戶之見,不肯盡心教授,以至于被族內思明等人趕超?師妹勿慮。以我方才展露的手段,族中除了思南兄,還有誰人能夠做到?”
原枕溪連連擺手道:“非是如此。據師父和幾位長老交談,等你回到族中,尚需小心考察。所考察之要點,既在于功行,更在于心志。”
“若是云幽流真人果然未曾盡心傳授,思顏師兄功行進展緩慢,說明一切無礙;若是思顏師兄實力增長過快,反而值得警惕。這多半表示云幽流對思顏師兄悉心培養,起了改易師兄心志、扶植師兄掌權華氏的心思。一旦發現這等苗頭,思顏師兄即便以后進階元嬰二重以上,也一定會被排斥在執事長老的名額之外。眼前‘覺迷望氣’的機會,更加休提。”
歸無咎臉上現出訝色,未曾想原枕溪傳達而來的,竟是這樣一番說詞。
原枕溪續道:“依枕溪之見,若是華氏新啟武試,師兄固然不能跌落前三之外,但也不必大出風頭。思南師兄名列第一毋庸多言,師兄也無需非得上進一步,爭奪第二的位次。能夠守住第三名,便是極好的。”
歸無咎臉上現出感激之色,笑道:“師妹之言極是。”
此事言畢,原枕溪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相思之苦,族中趣事,又過了一兩個時辰,才戀戀不舍的去了。
歸無咎靜立在原地,思考此事首尾。
原本他的方略便是力圖低調,能夠在華氏這一輩弟子中排名前三便已經足夠。但是今日原枕溪這一趟專程相告,倒讓嗅覺極為的敏銳的歸無咎覺出幾分不對味來。
原枕溪的授業恩師華元臻,與華思顏這一脈的執事長老華元易,關系雖然不錯,走動較近,但似乎也并未到推心置腹、結成聯盟的地步。
再者說,華元臻對于原枕溪自幼甚為寵愛,這一點華思顏的識憶中很是清楚。但是這等元嬰二重境的老江湖,行事又豈能不分輕重,族門大計輕易的教原枕溪聽了去?
何況原枕溪和華思顏的關系,族中長輩言及任何有關華思顏的長短,必定會對原枕溪異常敏感。
只是華氏一門幾支,到底是哪一支背后再使什么名堂,歸無咎一時還無法洞察,只得先靜觀其變。
思慮既定,歸無咎便駕遁光往披星掩月殿回返。
只是剛走了一刻,歸無咎便覺出不對。不知何時竟多出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明目張膽的跟在身后。
那影子通體黑衣,身材粗壯,顯然并非原枕溪和自己開玩笑。
歸無咎正躊躇是甩脫此人,還是迎面撞破。豈料背后那人卻果斷先動了,左右手凝氣顯化,兩道神通使出,融合為一,卷起一股好大威勢,堂堂正正擊向歸無咎背心。
赤文白水、五火成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