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清光明媚,水波湛然,另有二三飛鳥西往東來,湖中偶有水族騰起丈許高低。
就在這祥和之景下,飛騰居正中門戶突然大開,不知是誰駕馭著一道碧色遁光升騰而起,轉眼間一飛沖天,已在數百丈之外。
飛騰居,正殿之內,“啪嗒啪嗒”的清脆踱步之聲不住傳來。
殿內共有三人。其中二人對坐一席。東向而坐的那位,姿容颯爽,脫略行跡,一身五斗七星道袍明光燦然,極見氣派。只是他此時臉色凝肅,一語不發,連帶著灑脫清峻的氣度也收斂了不少。
和此人對坐的,卻是一個圓臉漢子,此人面貌服飾均普通的緊,唯獨頭上五六寸長短的亂發披散,頗異于常人。似乎是曾經剃凈,后又逐漸生長出來。但他并未尋了帽子遮掩,只這般大大方方的裸露在外。
這人右手掌心,卻托了一枚木瓜大小的水晶球,一道一道的湛藍光華,幾乎就要在他指間溢出。
二人面前之席間,美酒蔬果盈桌,布下二三十張盤盞。
至于另外一人便是在殿內不住踱步的那位了,他面目甚為年輕,只是掩飾不住臉上狐疑焦躁。
終于,這年輕人開口言道:“大兄。本來我等飲宴正酣,何等暢快?這神清竺將你叫到偏殿,嘀咕了足足一刻鐘,到底說了些什么?為何此人一旦離開,你便呆坐在這里,一言不發?”
這年輕人正是言氏弟子言玄沙,一身修為已臻金丹三重境。座上氣度清逸的那位,正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長,也是言氏這一輩最杰出的弟子言玄石。
言玄石開口了,不過卻并非回答其弟的問題,而是面向對坐那位短發怪人:“實在是抱歉,這一枚‘松風蕩滌玉’言某是用不上了。還勞煩陸兄帶回去吧。”
言玄沙一臉不可思議,立時跳了起來,大聲道:“大兄莫非是糊涂了?無有此物,怎么能和華思南較量高下?”
言玄石面無表情,只是靜靜搖了搖頭。
短發陸姓修士察言觀色,見言玄石顯然并非玩笑。也不猶豫,反手將那枚巨大的水晶球收入袖中。隨后取出兩只巴掌大的鐵盒,道:“如此,這兩枚‘大冰元丹’便退還給言兄。”
言玄石搖頭道:“眾所周知,‘松風蕩滌玉’唯有溫養于紫香蛇腹中,方能久保神效。此次言某失信于人,頗傷此玉本真,已經是大大的對不住陸兄。這兩枚小小丹丸,便當時賠罪了。”
陸姓修士還要推拒,言玄石一伸手,堅定的道:“陸兄如此說,是不愿意原諒言某了。”陸姓修士沒奈何,這才收下。
二人又不咸不淡聊了幾句。見氣氛寡淡,陸姓修士匆匆告辭離去。
陸姓修士才出大門,言玄沙大聲道:“這是為何?”
宗姓六家這一輩弟子中,除了艾無悲一枝獨秀,便當屬華氏華思南、言氏言玄石并駕齊驅。
言玄石砥礪功行久矣,自忖已在華思南之上,六族之內,早想獨居次席。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分勝負,揚聲威,正名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