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在蕭天石預料之中,點頭應下。
明選烈卻突然開口道:“我觀尹道友功行,至多與明某在伯仲之間。距離丹成一品,似乎還有那么點小小的距離。”
尹九疇眼皮一翻,似乎有冷電一閃而過,不咸不淡的道:“盈法宗明選烈?這就不勞閣下費心了。”
尹九疇雖走的是一往無前、所向披靡的道途,但并非粗魯不智之人,感悟精微之功自然對得起他一身功行。
明選烈作為旁觀者能看到的事,他自己更是心知肚明。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外乎如此。
但他成丹之時不在現在,而在三年之后。如九宗其余八家真傳,到了親履紅云秘境的這一步,必已是自家功行增無可增之時。
而他卻需再履荒界,歷練一趟,吞煉一次生靈精魄。經此一行,到了真正結丹時,足以成就一品金丹。
不過這些不足與外人道。
明選烈雖然性子捉摸不定,方才教蕭天石二人有些吃不消;但現在尹九疇進來后,卻平白多出一股壓抑的氣氛。殿內四人,反而比先前三人時冷清得多。一作對比,還是明選烈好相與的多。
就在此時,門戶光華一柔,原來是門口不經意間又多出一人,緩緩走入。
此人是一位明麗女子,約莫二十七八歲年紀,烏發簡簡單單束成一道,懸在背后。一身極合體的粗布白衣,雖甚為質樸,沒有半件紋飾,但亦足以展現其窈窕玲瓏的身姿。其人神采,更是意遠淑真,絕世獨立,教人不可逼視。
有識之士一望便生出明悟。以此女容顏,若是悉心妝扮,美則美矣,必定過于柔弱。唯有現在這一番裝束,七分輕柔中透出三分剛勁,才烘托出十二分超逸絕塵。
縹緲宗,魏清綺。
九大宗門中,盈法宗、縹緲宗名列最末。若要再分高下,恐怕九宗之內多數人會將盈法宗置身于縹緲宗之前。
畢竟盈法宗功行雖特異,說到底只是威懾有余而主動不足;而縹緲宗,卻是實打實的于神通上差了重要一步。
縹緲宗之至法名為《呈祥滌厄琳瑯書》,此道法論幽深難解,在九宗內足以排名前三。可是這一部上乘功法,神通卻是無有。
此處之“無”,并非真個無有神通,而是《呈祥滌厄琳瑯書》所對應的神通只有一門,名之為“無”。此神通在對戰時,任你千般手段,俱被我化作虛無。
此功法之守御可謂登峰造極,但是在進攻一道,縹緲宗竟無半點手段傍身。
偏偏《呈祥滌厄琳瑯書》又是一種異常純粹內斂的功法,并不宜修習旁門二三流的攻擊性神通。
因此除非功行差距實在過大,否則只要你不對縹緲宗修士動手,此派修士是對旁人沒有半點威脅的。
歷來在五百年之會上,縹緲宗弟子須車輪戰打平其余諸派真傳,才能得到成就真君大能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