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莎道:“紅云秘境一等玄種,天下獨絕。不過說到底也是因為玄種數量遠遠超過合用之人數,大有冗余,所以才能充作一探視八派底牌的手段放出來。若是此物入不敷出,幽寰宗又怎么會這么大方?”
“倘若秘境中真有一寶,為軒轅懷一人所取后,竟能引發秘境生出如此大的變故。那么此物在秘境中的重要性,說是獨一無二也不為過。我想幽寰宗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交于別派之手的。”
歸無咎搖頭道:“若是尋常之時,杜師妹所言固然在理。但是紫微大世界大變在即,許多往常看似不肯能的事都不再絕對。旁的不說,秘境中的寶物軒轅懷未必便是白白獲取。若是辰陽劍山付出相應的巨大代價以作交換,誰敢說不能成功?”
面對歸無咎的反駁,杜念莎先是一窒,隨后雙目一亮,又找到一個理由道:“先前巫景純遇到第一件玄種時,臉上驚訝不是偽裝。這說明軒轅懷對于秘境之中的變化,保密極嚴,甚至并未告知門下弟子。”
“若是光明正大交換,又何必如此。由此可見,此物多半是來路不正,因此在辰陽劍山門中只有有限的數人知曉。”
歸無咎再搖頭道:“無論來路正與不正,軒轅懷的修道歷程本該是辰陽劍山絕密,不愿告知門人弟子也是人之常情。”
聽到歸無咎連續拆臺,杜念莎小臉一苦,坐在地上。下巴緊貼雙膝,似乎正在冥思苦想。
歸無咎心中暗笑,不過也有幾分暖意。從情感上說,他自然也是愿意相信軒轅懷有所得乃是辰陽劍山無意發現,而非兩派之間達成了什么協議;自己依舊并未喪失有所斬獲的機會。
但是所謂知天易,逆天難,凡事總要務實而行。
若果真是辰陽劍山和幽寰宗達成了交易,那么此處便只能承認是軒轅懷又在一處占得先機。歸無咎也唯有在以后道途中的其他環節再找補回來。在此處隨意摘的兩枚玄種也就罷了。
盡管拉開差距之后,再彌補極為困難。
此時,杜念莎突然揚起脖子,高聲道:“有了!歸師兄,我相信這一處秘藏必定并非是幽寰宗和辰陽劍山做了交易。”
歸無咎見她眉飛色舞,半是得意,半是矜持。顯然對自己的答案極有把握。心中一動,轉身道:“倒要看看杜師妹又有何高論。”
杜念莎站起身子,來回踱步,一副神機妙算的氣概,昂首挺胸道:“十余年前聽藏象宗、越衡宗兩派大能暢談形勢,對于將來變局甚為樂觀。表面上看,眼前的形勢是三家向左,三家向右,三家中立。并且辰陽劍山的實力為九派之冠,似乎隱約占了上風。但從根本上論,到了真個抉擇站隊之時,還是我三家多占勝面。”
說完杜念莎歪過頭來,瞥了歸無咎一眼。
歸無咎聞弦歌而知雅意,適時捧哏道:“敢問原因何在呢?”
杜念莎得意的道:“據我宗大能言道,辰陽劍山八脈劍道,無論哪一脈練到極處都是唯我,為我,無情之道。其余三家和辰陽劍山保持距離,與其說是主動策略的選擇,毋寧說是另一種形式的戒備與疏遠,只是畏懼其不近人情又實力強橫,所以面上兩不相幫而已。將來時局有變到了不得不動的時候,我藏象宗一方多半是得道多助的一方!至于真曇宗和四御門,和辰陽劍山別有淵源,不可以常理道之。”
見歸無咎認真傾聽,杜念莎精神一振,又道:“如果軒轅懷成長路上每一步都登峰造極,將來成就超邁歷代天尊之上,恐怕要成就一個‘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大魔頭,其余六宗包括幽寰宗在內,恐怕無人愿意見到這種局面,所以就算是再大的利益交換也是不可能完成的。我就不信幽寰宗樂見軒轅懷在金丹境界這一步成就至臻絕境。”
歸無咎心中一動,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