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一看,其中一行清秀簡約的文字:“玄扈宗饒坤,澹臺百冠,邀清微宗同道舟中一敘。”
陸鑿山心中冷笑,今時不同往日。他陸鑿山雖然資質根基比之范移星略遜一籌。但也是步入金丹后期便成就“沖盈之境”的天才人物。
若是沒有范移星橫空出世,陸鑿山和仲嬰二人,便是清微宗千載一出的棟梁之才。
成就“充盈之境”固然是一名修士根基深淺的標桿,但是這其中也是有所區別的。
清微宗這一代,范移星、仲嬰、陸鑿山三人,都是在金丹后期境界打磨圓滿之前,自然而然地領悟到“沖盈之境”的奧秘。
和那金丹后期圓滿、甚至早已感應到結嬰機緣,卻勉力壓制功行,最終才能悟透“沖盈之境”者相比,高出不止一籌。
其中范移星尤為突出,其人進入金丹后期不過四十余載,甚至一身法力還在增長的過程中,卻自然而然的悟到,金丹三重之后,尚有一玄妙境界。
范移星成就天玄上真的幾率至少在七成之上。而仲嬰、陸鑿山二人,也未必就沒有一絲成道之望。
玄扈宗修士,卻拿舊眼光看人,陸鑿山自然是嗤之以鼻。
將這信箋隨手化去,陸鑿山把手一伸,法力凝聚。隨著指尖一點藍芒流淌,竟是用自家法力平空制出一枚信箋來,除了色澤和玄扈宗來書頗有不同,其余精致細膩之處,幾乎可以亂真。
陸鑿山這一書甚是簡單,唯有“清微宗邀玄扈宗道友一敘”十一個字,幾乎是把玄扈宗來書的字句照抄,只是未署姓名,再把宗門賓主修改。
反手一甩,這法力所化之信箋便往那云朵中激射而去。
本次“崇臺會”,當是以我為主!
不多時,那云朵之中果然有了動靜,兩人一前一后,躍到飛舟之上。
一番交接見禮。二人先自報家門,正是玄扈宗參與本次“崇臺會”的兩名真傳弟子饒坤、澹臺百冠。
為免云歸海生事,在看到饒、澹臺二人縱光遁來時,齊玉楨早已將他帶到內室之中了。
迎面二人中,左側那臉色發青、個頭稍矮的正是饒坤。
饒坤打量了陸鑿山一眼,臉色微變,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疑道:“聽聞這一代清微宗有一位驚才絕艷之才名為范移星,想必就是閣下了。”
陸鑿山輕輕一笑,云淡風輕的道:“慚愧。在下清微宗第三真傳陸鑿山。”
刻意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專門用來欣賞饒坤、澹臺百冠二人臉上精彩的神情。陸鑿山又慢吞吞的道:“范師兄、仲師兄正處于行功之中,倒不是有意怠慢二位。”
在饒坤審視陸鑿山之時,陸鑿山何嘗不在評價饒、澹臺二人之深淺。不出意外,二人之功行比之上一屆“崇臺會”頭名,同樣出身于玄扈宗的姜振巖,大致在伯仲之間。
陸鑿山有信心,真正動起手來,饒坤、澹臺二人,不是自己對手。
只是饒坤、澹臺百冠略一驚訝之后,就恢復了平靜,甚至連“甚盼與范移星道友見上一面”這樣的客套話都沒有說,倒是讓陸鑿山生出了一拳打在空處的憋悶感。
玄扈宗長老,對門中弟子將本宗功法優劣講得極為明白。
論弟子根基之扎實,玄扈宗當仁不讓。但在頂尖天才的產出概率上,玄扈、真武二宗并不比其余十宗更加出色。
因而門中弟子早已得到告誡,務必要擺正心態,不要因為本派在歷代“崇臺會”上戰果輝煌就生出了驕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