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率的說,這一封戰書,不但是為了四百隱宗,也是為了歸無咎自己的道途。”
此言當然是歸無咎信口胡謅。若是如房長老所言潛心修煉,那他此生連元嬰境也難望項背,還說什么成就道尊?
不過以歸無咎顯現出的潛力,就算隨便編出一個接口,在旁人耳中也是奉為經典,并無一人敢于懷疑。這就是他功行之精、潛力之深帶來的光環了。
房磬奎恍然道:“原來如此。”
此刻,真武宗長老廖弋一見禮。又道:“乾元上清二家漸漸成了氣候,門中真傳想必也有一些了不得的人物。”
“若是同境界相斗,廖某相信圣教嫡傳無論如何也不是歸道友的對手。只是按照歸道友在這信箋上所言,除了越階挑戰元嬰外,‘金丹一式’這四個字的分量,未免有些沉重。或許,會給圣教一方可乘之機。”
“當然,有了這八個字,乾元上清兩家不得不接招。想必這就是歸道友的策略。”
歸無咎心中暗暗搖頭。這八個字不但是堵住圣教的退路,何嘗不是把隱宗一齊算計進去了?若非如此,怎能實現斗遍隱宗真傳,一窺絕大多數隱宗經典的目標?
不過歸無咎口中卻道:“廖長老有此擔憂,也不無道理。歸某不想解釋什么。”
“一切在銓道會上見分曉。”
“請各位放心。在讓每一家隱宗都建立起絕對的信心之前,這封戰書,還不會發出去。退一步說,云中派一家,也代替不了整個隱宗。”
房磬奎、廖弋,以及其余諸位離合境長老,聞言后心中都莫名一寬。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開一次銓道會,和迎接各家各派的挑戰,必定能夠更準確的衡量歸無咎的實力,也可驗證歸無咎的賭局是否成立。
和范移星一戰固然驚世駭俗,但歸無咎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都保證這一水準的戰力,卻是這幾位長老迫切想要知道的。
房磬奎略一躊躇,又言道:“房某有一不情之請,還望歸道友不要介意。”
歸無咎道:“房長老但言無妨。”
房磬奎肅然道:“我玄扈宗此次與會的真傳弟子饒坤、澹臺百冠二人,遠非清微宗范移星的對手。和歸道友自然更是判若云泥。不過今日因緣際會,歸道友若是能夠指點敝派兩位弟子一手,老朽感激不盡。”
此言一出,其余各家長老也紛紛出言,邀請歸無咎的“指點”。
對于他們來說,所謂“指點”尚在其次。若是能夠看到歸無咎和不同作戰風格、道術理念的對手交手,他們心中也會更踏實一些。
歸無咎笑道:“好說。”
房磬奎精神一振,連忙自袖中取出灰蒙蒙的一物反手甩出,將之遠遠拋在積古峰峰頂百丈高度。
頓時,附近十余里內,每人都感到似乎被一道淡淡的光華沐浴,但若是運使法力體察,又絲毫覺察不出什么。
此物名為“天羅石”,乃是比之照影石更勝一籌的紀錄影像圖形的寶物。
此石所照之人物景象皆為氣機所化,觀望之人可以置身于那立體的景象之中,從各個角度觀察留影之人的動作變化。
甚至快慢靜止,也無不由心。
高唐派秦長老見此,臉上浮現出幾分懊悔。數百年前他同樣得了一塊“天羅石”,只是一直丟在洞府之中,并未取來。今日看來,似乎要失卻一筆大買賣。
取出此物,房磬奎頗為自得。但是他自己也未料到,今日取出的這枚“天羅石”,日后會成為紫微大世界中影響深遠的一件寶物。
二十余位元嬰真傳,聽到房磬奎之言,先是一愕,隨后精神漸漸有幾分恢復。
房磬奎是個行事老到之人。按他所言,是二十余位元嬰真傳,向歸無咎這個金丹修士“請求指點”。
這個立場一旦擺正,原先那壓抑之極的氣氛登時瓦解,各位元嬰真傳,心思又重新活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