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無邊能醉人,
何如新葉見真醇。
私心蠅營不足語,
與花相伴判清渾。”
歸無咎順著那歌聲望去,卻有一人,頭上扎著“草帽”、身上穿深一身綠葉編織而成的翠衣,胯下乘坐著一只通體純白的小馬駒,悠閑自得的向前走來。
那“草帽”,并非是干枯的秸稈所編之物,而是無數細嫩的青草織成,帽子后沿,更有一個呈“日冕”狀、如打開的折扇大小的半圓。乍一看倒像是那人的腦袋大了三四倍,很不協調。
這人眉清目秀,膚色也白,只是本來甚為俊俏的面容,配上一個寬闊的額頭和略厚了幾分的嘴唇,烘托出一種奇異的“憨厚”感,顯得很是滑稽。
這人看面相不過二十三四歲年紀,但是他身上散發的生機勃發的氣質,卻分明告訴歸無咎:這是個功行甚深之人。
他一身妙意毫不掩飾地綻放,似乎比天玄境略遜一籌;但是歸無咎此前所見的十幾個離合境上修,卻又和他相差甚遠。
這人似乎是騎著一匹小馬駒信步閑游,可是身前身后,卻跟隨者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生物。有幾種似乎和歸無咎所見過的貓屬、犬屬、蛇屬、鼠屬獸類有幾分相似,但是更多的卻相貌古怪,聞所未聞。
除了動物,更有許多異形的草木精怪,如一陣青煙般跟隨,形影不離。
又走了一陣。
突然,空中突然出現一個黑點,隨后極速變大,俯沖而下!
這一只黑色巨鳥,和先前逐食三角野牛的分明屬于同類,但是卻并不是同一只。
因為它雙翼展開,足足有五十余丈。
更關鍵的是,此鳥并非靈智未開的野獸。一身極為濃烈的妖族氣息,遠在二三十里外就能清晰的感應到。論修為,恐怕這畜生單打獨斗面對離合境的修士也完全不遜色。
或許是由于天生異種的緣故,此鳥不修到近道位分,恐怕難以化形成人。
那巨鳥,朝著馬駒之上的怪客,狠狠啄下!
那怪客哈哈一笑,卻絲毫不懼,不慌不忙的將右手食指伸出。
歸無咎驚奇的發現,怪客右手食指之中突然生出一個寸許大小的“水晶球”。
那“水晶球”內,可不是一只黑色禽鳥伸展雙翅,作勢欲撲。儼然是外間那只巨鳥之形縮小了無數倍。
怪客口中念出幾個古怪的口訣,隨后張口噴出一道白煙,將食指之上的“水晶球”完全裹住。那“水晶球”遭霧氣一染,當眾所藏的迷你“黑鳥”突然身形暗淡,不數息就徹底消失。
此刻那巨鳥真形,利嘴張開,弧度接近十丈,眼看就要將怪客吞入口中。
就在怪客吐出白氣之后,那巨鳥毫無征兆的慘叫一聲,身軀撕裂成十七八道碎片摔落在地,傳出“砰”、“砰”幾聲巨響。
歸無咎心頭“咯噔”一跳。
能夠對自己幫助如此巨大的經典,果然因在此處。
就在此時,突然有一個聲音無中生有,在歸無咎耳邊響起:“好俊的神通。”
歸無咎下意識的轉身一看,四周空蕩蕩的,哪有半個人影?轉首之時,眼角余光瞥見那怪客同樣是連忙轉身,做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動作。
歸無咎定睛一看,才發覺那怪客背后,多出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
老道相貌清癯,氣象溫和之中帶著幾分神秘。一身簡簡單單的道袍,并無甚紋飾,但是歸無咎卻隱約覺得,這裝束不像是紫微大世界土著,反而和九大上宗的道法文明更相似一些。
也只是八九分相似,仔細辨別,若有若無的差異依舊存在。
那白背上馬的怪客先是嚇了一跳,但仔細觀察,似乎這突兀出現的老道沒有絲毫修為在身。心中一定,問道:“不知老丈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