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這個當口,歸無咎問道:“黃陽界頭頂這片異象,存在了多久?”
南門芊道:“自有黃陽界開始,‘天幕’就一直存在。至今也不知是相隔多少年啦。”
歸無咎又問道:“這所謂的‘天幕’所展示的景象,一直都是這三處,從來沒有變過?”
南門芊點頭道:“是呀,從來沒有變過。”
歸無咎心中一動,繼續問道:“想來你們隗山宗等幾家宗門存世之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歷來光幕現世,想必你們都是用照影石紀錄下來了。”
南門芊點頭稱是。不過她甚是機靈,主動補充道:“只是黃陽界中照影石存世之期,只以萬年為期。因此你若是想要尋找太古信息,就有幾分困難了。”
“好在沒到‘照影石’瀕臨失效,門中長老便會將其中內容紀錄在玉簡中。因此文字的內容還是有一些的。只是比之影像,到底不那么精確直觀。”
這丫頭膽子大得很,乘著歸無咎對答之際,竟然悄悄挽住歸無咎的胳膊。
此刻“青羽夜鐘”和那元嬰初期的修士終于斗了起來。
對于青羽夜鐘的斗法手段,南門芊已經見識過不止一回。此刻有些按捺不住,想提前向歸無咎言明。只是看著歸無咎全神貫注的樣貌,終于還是忍耐下來。
青羽夜鐘五指一拂,五道光芒當空垂落。
五道絲線是淺淺的青色,與五道琴弦異曲同工。阮文琴揮手一拂,化形琴弦錚錚作響,一道道纖微光芒如落英散盡,登時以那元嬰初期修士為中心,聚攏壓迫。
這五道琴弦神通,綿里藏針,剛中見柔;散之無窮,收之有序。
似乎無邊思緒,一種閑愁,剪不斷,理還亂,勾連其對已經忘卻又難以忘卻的“未知”的一份悵惘迷離、遙望遐想。
歸無咎臉色一變。
是她。
這功法,和那十四個字的意境,和若符節,紋絲不差。
雖然她目前止是金丹二重境界。可是那琴弦之光華,卻如蛟龍游動,首尾不見。那元嬰修士雖然法力較高,卻不得不一步步陷入泥濘,再也解脫不得。
此時,南門芊轉過頭來,悄悄使了一個鬼臉,將那少年招呼過來。在他耳邊低聲道:“青羽夜鐘縱然能勝元嬰初期修士,雙方差距也不算大。和珈藍天羅相比,可要差得遠了。”
少年臉上紅色一漲,卻不敢反駁。不僅僅是因為“珈藍天羅”就在目前,更是因為南門芊還有半句話藏著未說。珈藍天羅,剛剛可是瞬間擊敗了元嬰后期境界的隗山宗掌門,二人師祖一輩的人物。
雖然使出“陰陽訣”秘法有正中下懷的嫌疑,但是這也需要雙方功力差距,小于道法精微上的差距才行。
過了半刻,那元嬰初期修士終于不敵,被琴弦散發出的五行之力牢牢捆縛。
距離證實心中猜想,只差最后一個問題。
歸無咎問道:“最近數年至數十年內,這位‘青羽夜鐘’,是否在我所在那處界天,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紫海天’出現過?”
南門芊和那少年,聞言一愕,連忙搖頭否認。
歸無咎眉頭一皺。這和他預想全不相同。莫非是自己料錯了不成?
鏡觀三處界天,景象萬古不變。
如果是尋常人,斷然難以猜出此處的根腳。但是歸無咎在那“幻境”中親眼所見,空蘊念劍化形,自三幅圖案之中的那處天淵墜落,又從荒海之中出現。這卻給了歸無咎絕大的提示。
陰陽道……陰陽訣……
她所處的背景,顯而易見是紫微大世界中的荒古之地。又是如何做到做客幽寰宗九周半山,天懸大道?
這時。隗山宗六位元嬰修士中,左手邊的一位不再坐視。連忙趨前一禮道:“這些事門中小輩并不完全知曉。”
“十七年前,青羽夜鐘的確是出現在紫海天之上。那時距離您和南島島主同往南島做客,約莫過了三四十年時間。”
歸無咎臉上釋然,露出笑意。
不是一個出口一個入口,而是三道門戶鼎立,分峙紫微大世界之中!大約這時紫薇大世界中最大的一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