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十六幅圖案之中,歸無咎瞬間就了然于心:出身于九大上宗的,恰好是占了半數一十八人。更奇妙的是,“正卷”、“副卷”、“又副卷”三卷平均分布,各有六人。若說是巧合,只怕無人肯信。
這一十八人之中歸無咎能夠辨認熟識的就有十人左右,無非是小會相識,越衡故友。
第一幅“正卷”中位次較為穩固的后六人中,九宗傳承占據四席,一男三女,分別坐定了七、九、十、十二四個位置。
其中九、十連坐的兩位,一位白裙飄飄、天真爛漫,一位綠衣黃里,慧黠之余暗顯嬌憨,正是歸無咎的二位舊相識。
而第七位那較兩位少女稍稍年長幾歲、透出灑脫率性的的女子,以及末位那一位雍容之中揮灑恣肆的青年,卻是歸無咎素未謀面的九宗真傳。
前六位變動不定的人像,歸無咎相識者三,未識者三,無一不引人注目。
相識者三人之中:
其中一個黑袍雙劍,背負背囊的英挺青年,在歸無咎目光中顯得最為親切與熟悉。因為就是歸無咎本人。
另一個少女,騎在黑虎背上,回首悵望,面色清冷寂寞,正是秦夢霖的轉世之身,阮文琴。
最后一個相識之人,長發雙瞳、身量寬大,黃陽界中化名“九重樓”的巫道氣運之子,御孤乘。
另外三位歸無咎素未謀面之人,一男,一女,一位更是不可捉摸,三者又各呈奇妙。
最扎眼的一位,乃是一幅混沌不定的圖案。
這三卷三十六像,其中三十五幅都是清晰無比的人像。唯有這一副,在溟濛混亂的霧氣和一只九尾鳳凰之間不住變幻,教人不可索解。
至于那女子,給與歸無咎的困惑絲毫不下于鳳凰虛影。
此女風度超卓,氣度亦剛亦柔,肩頭伏著一只與貍貓有三分相似的異獸,雙目微瞇,乖巧之極。這女子分明給與歸無咎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似乎與自己的淵源極深。
可是歸無咎神意往來,又十分確信,自己過往經歷之中,斷然不曾遇見這么一號人物。
至于最后一位男子,氣度超拔更加難以言喻。
在畫卷之中,明明其面目描摹甚為精確,但是在歸無咎心中,總是覺得此人是由一道道超出具象的線條織成,任何言辭、形容,都難以精確描述此人之氣質特征。
又或者,此人根本無有“特質”可言,迥然超出塵際,不可琢磨。
他也是六人之中,除卻歸無咎之外另一位出身九宗序列之人。只是他氣質特殊,若是功力稍遜之人,只怕會錯漏了此人去,把九宗英杰算作一十七人。
歸無咎,阮文琴,御孤乘,九尾鳳凰,似曾相識的女子,這位“有質無形”的男子,六人輪樁,變幻座次。
歸無咎仔細觀看了一刻鐘時間,似乎是最后這位有些抽象的男子排名榜首的時間,較旁人略微多上幾分。
歸無咎心念一轉,和那位似曾相識卻不得索解的女子相比,這一位的身份并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