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須知諸隱宗都是一脈道統,身份平等。若如此布置,難以一碗水端平,一切都唯幾家大宗馬首是瞻,自然會生出弊端。
針對此題,先賢商議之后,設下一道妙法。正是這印中所錄。
到底哪幾家宗門主事?當代道尊大能駐世之門派固在此列,但除此之外,門中年輕一代資質超拔、有成道之望者,同樣得以入列。
這十六個字中,所謂“前尊”,自然是當世的人劫道尊大能;所謂“后尊”,自然是指諸宗之內大道有望的不世出天才。
以今日而論,歸無咎,荀申,陸乘文等輩之謂。
蔭蔽遮護,首尾相顧。
要知曉即便是傳承再厚的道宗隱宗,也只敢說是天玄境大能代代不絕。至于位尊天地的人劫道尊,乃是天地緣法命數所化。即便是一位人劫道尊挑選靈秀種子親自授徒,至多也只能保證其晉入天玄境。
故而這一規矩堪稱良法。即便你家今日不在其列,但是千載萬載之后未必沒有入局的機會;而每一代的主要利益,勢必也將輸送于那幾位下一輩大有希望的宗門之中,如此方能人心平服。
瀛水上真嘆道:“想不到諸位祖師先輩,還留下這樣一道伏筆。可謂遺澤子孫了。”
權上真笑言道:“除卻江離宗等四大宗以駐世道尊入局外,加上甘堂宗、滎元宗及貴派,七家主事,會同年后的隱宗合盟大典。到了那時,歸道友對圣教祖庭的戰書,也將一并送達。”
歸無咎心中一動,如此一來,自己身份之尊,幾乎在列位天玄上真之上。姚上真以道友稱之,也就順利應當了。
將印中文字又仔細查看一遍,歸無咎望了姚上真一眼,嘆道:“數十萬載謀劃,貴派道尊短短一十八日就決心發動,不嫌太倉促了么?須知歸無咎不過只是金丹境界,前面的道路,還很遙遠。”
姚上真唇角似隱有笑意,和聲道:“不倉促,不倉促。羋道尊言道,‘局勢明朗無過于今日,再不入局,且待何時?’”
“姚某不敢質疑道尊的判斷。”
“只是在此之前,的確要作兩道小小的驗證。一道在我,一道在敵。”
說到此處,姚上真臉色忽然鄭重。問道:“歸道友既然從陸乘文處得知《三十六子圖》的消息。但銓道會的場場比試,卻依舊依約進行。顯然,在道友看來,即便再遇到如陸乘文一流的敵手,哪怕其已在元嬰境中,你也足可戰而勝之了?”
這一問語氣漸重,字字千鈞,一旁的權上真,聞言也是目光逼人,似乎要完全洞察歸無咎的內心。
歸無咎心中暗道,面對這堪稱一界人杰的對手,若自己是貨真價實的金丹境界,那就是大羅金仙也不可能越一級挑戰的。
不過他面上卻泰然自若,對于兩位上真的目光絲毫不避。輕描淡寫的道:“不比過誰又知道呢?大可以試上一試。”
“上真所言‘兩道小小的驗證’中‘在我’的那一道驗證,想必就是和甘堂宗荀申道友的比試了。對此,歸某也甚為期待。”
“只是不知另一道‘在敵’驗證,言之何指?”
權上真此時目光方才從歸無咎身上挪開,搖了搖頭,面上一副“不愿信、不能信、卻又隱藏期冀”的復雜神情,淡淡的道:“歸道友稍安勿躁。三日之后,一切都見分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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