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道友作為詮道一會的發起者,要求之高又于尋常真傳不同。唯有未逢一敗,才算是大成功。我與武師兄思來想去,也唯有在此處能夠作一點文章。若是能夠對道友有一二幫助,我二人也是與有榮焉。”
說著武、謝二人,各自從袖中取出一串碧珠。兩串珠子一般大小,都是二十二枚,看起來倒恰好像是一對。
歸無咎卻一眼看出,這并非什么飾品,而是將二十二枚規格一致的照影石綴成一串。
武光霆言道:“這是我與謝師弟近日的戰斗留影,盡在此處了。”
二人非是詮道一會的發起者,這照影圖形卻不必上繳宗門而通傳之。
謝推遷將茶盅舉起,一飲而盡。道:“我與武師兄能夠戰而勝之的,道友固然不必多慮;甚至我二人能夠支撐三招兩式方才落敗的對局,那種程度的對手同樣不在道友眼中。只是我與武師兄的十余場敗績中,各有兩三場脆敗之局,幾乎毫無還手余地。”
“天外有天,誠不我欺。”
“為知己知彼計,還請歸道友一觀。”
歸無咎心中一動。
兩家真傳交手之前,是可以在玄黃鏡中作一簡短交流的。憑借此法,可以大致詢問出對手出身姓名、宗門聚會之上的排名先后。
只是此法泛而用之,掌握個大概尚可,若想保證無有疏忽,那么可靠性就相當有限了。歸無咎卻從未考慮倚仗此法探明敵情。
現在歸無咎已然猜出,武光霆、謝推遷二人,正是用這笨辦法,在這二十余日時間內,盡量選擇和實力較強的對手交手,因而戰績才會如此慘淡。
其目的,自然是親身淌水試路,為了歸無咎能夠在接下來的斗戰中知己知彼。
盡管破境“丹中之嬰”后,除卻御孤乘、荀申之外的其余敵手,已經再難入歸無咎之眼。但是二人的這份好意,歸無咎也不能不領情。
歸無咎略一思索,倒也不必挫傷了武、謝二人的積極性。只言道:“謝過二位了。日后每一場斗戰,勞煩兩位將畫影圖形都照例送來。一年之后,歸某會給二位一個交代。”
歸無咎所言“給二位一個交代”,在武、謝二人耳中,理解成了以全勝之局圓滿落幕,回報二人今日之用心。此言頗重,于是連忙謙辭推讓。
茶過三巡,便不約而同的告辭了。
武光霆、謝推遷剛剛離開,突地黃芒一耀,一個矮小人影閃到近前,大聲道:“歸無咎。我又立下一件大功,對你道途之上,助力極大。你可要記得,又欠了我一次人情。”
出言之人,是璇璣定化爐寶靈,小鐵匠。
由于長時間安身洞府之內,歸無咎也不使小鐵匠拘束太過。這段時間,讓他與云歸海等人一般,開辟一間別室,任他隨意折騰。
歸無咎已經大致猜到小鐵匠所言之事,不過口中卻道:“道途上助益極大。莫非璇璣真人還能使歸某道行神通大進不成?若是如此,這銓道會的斗戰,就再也無憂了。歸某先行謝過。”
小鐵匠并不傻,脖子一伸,似乎對于歸無咎的擠兌大為不滿。哼哼道:“歸無咎。我知曉你最近斗戰頻繁,屢戰屢勝。并且這戰局和你自家的道法功行有著密切的關系。”
“但是這等比試,說到底還是‘擂爭’,或云‘文斗’。于整個道途而言,不過是點綴和浪花而已。就說這詮道之會,也不過為期一年。一年乃至三年五載之后,難道你還能將這一板一眼的擂斗一直比試下去不成?”
“將來闖蕩天下,處處是生死之搏。那才是真正緊要攸關的環節。要知曉絕對的戰力,才是立身的根本!”
說到此處,小鐵匠再也按捺不住。胖乎乎的雙手往爐上用力一按,寶光一閃。一個清麗婉約、嫻靜淑雅的白衣女子,驀然出現在小鐵匠身旁。
小鐵匠搓了搓手,得意洋洋的道:“此物原本這是相當于元嬰三重的異寶。現在經由本真人鍛煉數月,終于大功告成,威能平白提升一級。真的到了生死相斗的場合,化神境的敵手,彈指可滅。”
“尤其是真身遁入其中后,攻守兼備,操控之靈活如意不亞于御使本人肉身。說是對你道途助力極大,也不算口出大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