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無咎心中振奮,想不到此傀儡品質竟能高到如此地步。他敢斷言,此寶價值之高,土著文明之中除非“天祭器”一流的至寶,其余任意寶物,都難以和這具傀儡相媲美。
歸無咎身量甚是高大,而“謝玉真”的軀殼卻是嬌小玲瓏。
對于這一點,歸無咎原本并不以為意,因為品質上佳、用于護身秘術的傀儡戰甲,多半是能夠做到如足適履,大小由心的。
但是一旦遁身傀儡之中,歸無咎才發覺,是自己大大小瞧了這件寶物。
原來,這具傀儡并不是尋常的掏空軀殼,設置法陣機關、兼之以軟體改造的手法制成。此傀儡到現在為止依舊是一具完整的人身,絕無短斤少兩。其炮制手段,乃以魔道中神秘莫測的“魂煉”一脈的法門制成。
御主遁身入內,其中原理,就仿佛尋常修士把法寶外物收納于丹田中一般。只是現在主客顛倒,存納的容器是這件傀儡,而所容之物卻是活人。
小鐵匠迫不及待的邀功道:“這一突破,其中意義震古爍今。本真人敢說,縱然是此寶的創制之人,再教他精研器道一萬載,也是做不到這一步的。”
“你可別忘了,此寶原先的御使之法是怎么一回事。”
歸無咎回顧“謝玉真”的操控玉簡,緩緩點頭,道:“果然妙絕。這一回是承了璇璣真人人情,將來必有回報。”
小鐵匠眉飛色舞,難掩矜持。只是兩只圓乎乎的小手卻不住亂搖,口中故作謙虛道:“好說,好說。”
“謝玉真”原先的鍛煉層次,距離圓滿無暇尚有距離。因而謝晉禪運使此寶之時,唯有遇到突如其來的危險,方才遁身其中,躲避一瞬,絕不可在其中停留太長的時間。
若是延誤時辰過久,寶主神魂精氣皆要受到極大壓迫,一個疏忽就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因而歸無咎所收繳的操控法訣言道,能夠將此寶發揮最大價值的用法,莫過于奪取元嬰真人的元嬰煉入其中。若如此做,可發揮出相當于同等境界修道者以上的實力。
現在此物經由璇璣定化爐祭煉,卻不啻于脫胎換骨。種種弊病制約一概消除,寶主本人得以長時間附身其中,攻守兼備,遠遠勝過煉化元嬰之法。
其省便靈活,殺伐犀利之處,何止提升了數倍。
此刻歸無咎附身“謝玉真”軀殼,猶如置身于母胎之中,若沉若浮,溫潤細膩。
用心感受,此傀儡的骨骼肌里與歸無咎的真身幾乎沒有任何不同。神意一動,如臂使指,一切精微細膩的動作變化都婉轉如意。
歸無咎忽地生出一個念頭,問道:“璇璣真人。這件寶物是你在舊寶基礎上鍛造出來。若是叫你平地起高樓,獨立煉制一件,可能成否?”
小鐵匠原本正自得意,這一問如同當頭一棒,讓他僵在原地。
躊躇良久,小鐵匠摸了摸鼻子,大聲道:“如果有材料的話,也……不算太難。給本真人三年五載時間,不在話下。”
似乎有些心虛,小鐵匠連忙又補充道:“只是如‘謝玉真’軀殼如此品質的主材,可不是輕而易舉能夠尋到的。”
歸無咎微微一笑,道:“不急。璇璣真人只消在百年內貫通此法。歸某便不勝感激了。”
小鐵匠眉頭緊鎖,似有些無精打采。
寶靈之屬,并非絕情棄智,反而是秉性各有偏至,比之活人有過之而無不及。觀小鐵匠這副態度,分明是被人小瞧了,大感顏面無光。
細細感應此傀儡,歸無咎以為,白璧微瑕之處也有兩點。
其一,這傀儡畢竟是女子之身,軀殼的形貌體態總與男子有些許差別。乍然附身其中,難免有少許不適應的地方。
其次,“謝玉真”的身量比歸無咎到底嬌小了許多。運使法力遙遙相擊倒也罷了,若是附身之后持劍近戰,一旦遇到旗鼓相當的敵手,一絲微小的差別都可能影響勝負,不可不謹慎待之。
好在這兩點缺陷并不致命,通過勤加修煉便能彌補。
歸無咎運足元嬰法力,人傀合一,運足全力,再度以掌作劍劈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