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連四日,歸無咎竟是驟然改變了節奏,每一日約戰了一場“詮道會”中的敵手。
順利晉入元嬰之后,除卻隱匿潛伏的御孤乘和甘堂宗荀申外,尋常敵手歸無咎已經不必放在心上。
甚至在斗戰之中,歸無咎懶得多作表面文章。
只是顧及羋道尊等上層人物留下“天羅石”的用意。這才容對手盡情施展了自家手段,隨后再輕而易舉的將之擊敗。
到了第五日晨。歸無咎正要出門時,洞府西側室門洞開,一個玲瓏青影蹦蹦跳跳走到近前。
來者是南門芊,原來是向歸無咎請教數日來修行中的疑難之處。
歸無咎當即駐足,聽她講述疑問之后,再一一為之解答。
本來歸無咎也不疑有它,只是解釋疑難的過程之中,歸無咎不經意的余光一掃,恰好發覺南門芊一直在偷瞄自己,顯然心思并未用在聽講之上。
歸無咎再回頭細品,南門芊所提出的問題,似乎并不算艱深。諸位年輕弟子身邊,備用的道術典籍,足以解釋疑難。一時心有所悟。
南門芊此刻,的確是神思不屬,浮想聯翩。
當日在黃陽界中,“珈藍天羅”就是她濡慕已久的偶像。突然有朝一日得見真人,南門芊的心意陡熾,始終未改。
之所以前些日子行事恭謹有禮,含蓄謹慎,有兩個原因。
其一是她隨著歸無咎新入異界未久,好奇之余,心中也有少許不安。自己能否適應環境不說,更害怕萬一招惹歸無咎不喜,將她遣回黃陽界,從此兩人永遠隔離,那就糟糕至極了。
如今穩定安置下來,歸無咎也按部就班的教授其功法,顯然對她抱有期許。這一層擔憂才漸漸打消。
其二,南門芊年紀雖小,也是個有眼色的人。
她雖然不知“銓道會”為何物,但是卻能看出歸無咎對數日一場的比試異常看重,每一戰之前必定調息良久,精煉心意神氣。不說是如臨大敵,往好了說,至少也是獅子搏兔的姿態。
南門芊自然不愿,也不敢給歸無咎添堵。
但是最近數日,歸無咎的“會戰”之旅卻是輕松寫意,風格大變。每日應戰,幾乎如同郊游一般。南門芊也猜測是歸無咎撥開云霧,徹底排除了阻礙。
于是她心中躍躍欲試之意,如同螞蟻噬咬,再也忍耐不住。
此刻南門芊暗暗打量著歸無咎雄健偉岸的身軀,綿潤有力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只覺飄搖兮如在云端,翩然欲醉。
這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狀態維持了不到一刻鐘,南門芊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洞府內外,不知何時,好像突然安靜了下來。
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才發覺歸無咎早已停講,灼灼目光緊盯著自己。
南門芊霞飛雙頰,有些不知所措。
歸無咎心中一動,回想起小鐵匠之言,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時機。屈指一彈,洞府之內似有鐘聲鼓蕩,醇厚綿長。
不多時,洞府之內,云歸海等五六個少年一齊趕來。就連黃采薇,也抱著黃希音湊到近前。
歸無咎微笑著朝黃采薇擺了擺手,示意與她無關。她懷中的黃希音正興致勃勃的擺弄一只木偶,似對身畔的一切毫不關心。
環首望了幾位少年一眼,歸無咎正色道:“接下來十天時間。本人于外山修煉一門法訣。巳時出門,子夜方回。爾等如在功法修習之中有甚疑難,可在巳時之前來問。莫要自誤。”
眾少年唯唯諾諾,齊聲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