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摩永工本人,也將在數個時辰之內,完全失去戰斗力。
此神通的厲害之處不在于凌弱,更在于勝強。若是面對道行在自己之上的強敵,將這一式神通蓄勢至極限,能夠將音潮攻擊的威能擴充數倍,足可以弱勝強。
以摩永工的修為,最多可以繼續一刻鐘的底力。
蓄勢一刻鐘的“五音鐘”,威力之強,縱然是利大人、席榛子全力抵擋,也要在兩三個時辰之內法力一空,筋骨酸麻,難以再戰。
當然,這是利大人、席榛子情愿硬接“五音鐘”的最強一式,才會是如此結果。若是生死之戰,因“道術相須”之限,在摩永工的蓄勢過程中,自身行動受限,利、席二人足以殺上其千次百次。
摩永工所言的“讓子局”是何名目,已經昭然若揭了。
姚純、孤邑二位上真,方才聽摩永工主動承認,自家的“讓子之局”條件很是苛刻,都暗暗留心。此時聽說利、席二人也不能硬接這一式,心中均感到有幾分沉重。
雖然有歸無咎壓陣,大局無礙;但是若是荀申在對戰圣教為前哨的四人中挫了銳氣,那終究不美。
歸無咎聽到此處,結合過往見聞,也有幾分啟發。
“五音鐘”之法,聽上去似乎與盈法宗《日》、《夜》二經有幾分相似,但是與“法象由人”之術道理相同,此術距離極境尚遠,所謂突破極限,其實并不足以與最頂尖的法門相提并論。
歸無咎在詮道會時,曾遇到大寧宗司鷲的“雷音九響”,真武宗東門炙的“心潮”兩大神通,倒是與“五音鐘”相似,都是走的積蓄力量,養成大勢;時機一至便無可抵御的路數。
或許“五音鐘”的精妙,又在“雷音九響”和“心潮”之上。
不過此等神通,短處也是殊途同歸。那就是在蓄力一擊的過程中,若對手道行高于我,除非可以容讓,否則輕易不會給你蓄勢發力的機會。
為了契合摩永工的斗戰之法,圣教中有一件異寶賜下。天玄境以下,無論何等攻勢,均能被那一件寶物抵擋一刻鐘時間。這也是為什么說摩永工天玄境前,戰力不在利大人、席榛子之下的原因。
當然,這寶物遠遠超過他自身能力的極限,自然是此等比武較技所禁止使用的。
荀申聽摩永工講述緣由,思索片刻,便道:“許你全力出手便是。”
摩永工知荀申決心已定,輕輕點頭,不再多言。盡管在他看來,荀申拒絕了自己的好意,選擇硬接“五音鐘”,殊為不智。
摩永工面容一肅,收斂氣機。雙手捧在心前,做出一個奇怪的姿勢。隨后身上似乎有無窮法力起伏聚斂,不住地往心口處的“鐘”形涌動灌注。
“五音鐘”的音潮,不是自口鼻之中發出,正是源自雙掌掌心的“鐘”形。
摩永工一身氣機,亦在不斷攀升,不斷凝結,此起彼伏。
一刻鐘時間。若說漫長,一個恍惚就不經意的滑過;若說短暫,卻又留給了太多了思考和回味的余地。
終于,摩永工蓄勢已成,雙手所抱隱約發出玉潤光華,層層疊疊、明暗交替,是其一身法力千錘百煉,終于提煉壓縮至精純不二的至境,仿佛一道堤壩,將洪流千頃,束縛成靜水之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