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相斗的兩人,一位取出玉牌、銅壺、金簪三件寶物。
玉牌主守,金簪主攻,銅壺懸掛在此人頭頂之上,似乎起著調理氣機運轉、節約法力的妙用。
另外一位止用一寶,但是這件寶物明顯威力強悍的許多。
兩道銅色鏡面遮攔左右,防御力極為了得;不但如此,此人但凡使用什么神通法術進襲,也不是直接面向對手,而是把神通法門打入這銅鏡之中。
神通道術經由左側鏡光一轉,再由右側鏡中鉆出,威力卻平白強上了三分,更不用說其額外攜帶一種五行之力,極為難纏。
兩人原本是修為相若,但是使雙鏡者,單憑這一件寶物,就壓倒了對手的玉牌、銅壺、金簪三寶。尤其是經由鏡光之轉的全力一擊,至少就牽制對手必須全力回守,甚至還要動用玉牌遮掩。
歸無咎之所以并未立即出手,而是饒有興趣的觀戰。是因為他看到,那持定三寶者,明明另外持有后手,但是卻似乎有所顧慮的樣子。
心中一動,神意張開,探查遠近,歸無咎暗暗點頭。
果然,又斗了一陣。那使用玉牌、銅壺等三寶的修士,忽地面目之中現出幾分焦躁。只見他一咬牙,自袖中取出兩枚寶珠,雙手一拍,二珠碰撞潰散,散發出一陣陣仿佛胭脂一般的鮮艷顏色。
歸無咎神識之中,忽地感受到似有一道利刃當頭一斬,似乎將自己對于此人的感知,如抽到斷水,瞬間屏蔽了一瞬。
不過,這所謂的“遮蔽”只維持了短短一呼吸的功夫。以歸無咎的功行之精,神意如汞無孔不入,瞬間就越過這粉色霧氣的阻礙,窺見虛實。
在那似有隔絕神識探查的粉色霧氣中,此人丹田之中法力一涌,似乎依稀化作一截老竹之色的鳥喙。
歸無咎清晰感受到,此人原先圓融華貴的孔雀一族氣息,仿佛涂抹在城墻之上的泥土,撲簌簌的落下。
所露出的本來面目,同樣是飛禽之屬,只是顏色青白相間,長頸長喙,兩翼宛若一排鋒銳的鐵錐。
但是這本相只顯露一瞬,立刻遮掩,重新化作一只殘破不全的孔雀。
然僅這一瞬的變化,那化作竹形的鳥喙,已是烏芒閃閃,寒氣逼人。所傳出來的鋒芒之意較先前何止強出了倍許,就算剛剛他的對頭經由鏡光之轉增幅的神通,也遠遠不及。
可是對面那操持雙鏡之人見到這威力絕大的一招,反而不慌不忙。非但不謹慎防守,只雙手背負,儀態從容,還露出一個戲謔的笑意。
果然。二三里外,一道宛如拂塵一般的半青半灰的五道光澤,瞬間追到近前,輾轉三周,就將這正在賣弄手段之人圍住,旋即輾轉三周,將三道寶物盡數刷下。
這人猝然遭襲,只覺敵手實力遠在自己之上,黃芒遮攔一陣,便被一道清光打中小腹,一個轉身栽落下去。
只聽一個莊嚴鄭重的聲音道:“融元胭砂,雖能隔絕神識。但是對于我孔雀一族的‘澹虛光’卻是全然無用的。這位共谷陰鳥一族的道友,你出局了。”
剛剛趕到的這人,留著二尺長髯,年紀比交戰的二人似乎都大上不少。以他修為的圓融老辣,至今依舊浸淫元嬰境中,其實很讓人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