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遇見甚事,激發了自身心緒。
若是一位元嬰境妖修大肆發作,殺人食人,皆是常事,不知要填進多少人命。
但無論是韋邵這位掌柜,還是貿然入店的客人,雖然心中如坐針氈,但是表面上卻只得假作無事,至多座位上離得遠些。卻絕不可轉身逃離。舉動失措的后果,前鑒不遠。
正在韋邵心中煎熬,求神拜佛,祈禱這瘟神趕緊離去之際,門前一陣恍惚。
又有一位客人進來。
這是一位身著粗布白衣的青年女子,看上去約莫二十多歲年紀,二尺長發束后,姿容明而不艷,與一切外人自成分界,仿佛一座神秀青山佇立遠方。
這青年女子往勒勃勃處望了一眼,目中露出奇光。竟是緩步走進,直往那一桌的鄰接一側坐去。
韋邵心中哀嘆,暗道這么一位氣度非凡的女子,卻不甚通曉人事。不由得微微閉上雙目,似不忍見如此麗人,轉眼間就要變成勒勃勃口中血食。
勒勃勃神智半昏半醒,見有人不告而近,果然大怒。
他反手一抓,五指隱現青芒長出尺許,便往那粗衣女子當胸抓去。
這一擊若是抓實,便要將粗衣女子開膛破肚,直接即將心肝腸肺一股腦抓了出來下酒。
下一刻……
勒勃勃的身子,微微一頃,似乎并未坐穩一般。
而粗衣女子,依舊好端端的坐在近旁。
粗衣女子并未躲避。
勒勃勃也并未感受到對方修道中人的手段,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調用法力抵擋的阻力;至于碰撞反震,更是無從說起。好似自己狂怒之下的一抓,妖族本力之外鑠,其興也勃,其亡也忽,就那么極為詭異的消失了。
勒勃勃似乎陡然清醒了幾分,目中之中紅光漸漸退散,多出一絲茫然,一絲好奇。
但若存心去想,又覺得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微微疼痛。
粗衣女子并不動怒,只微笑道:“如此渾厚根基,何至于道心失守?當中必有故事,不妨與我分享一二,可好?”
勒勃勃一愕,念及往事,更是心中一痛。旋即怒道:“我為何要說于你聽?”
粗衣女子笑容愈發真誠,平靜言道:“你也可以選擇不說。不過,修道人一生道途,除卻自己的努力之外,每一個微小的抉擇,都會決定一人命運的走向。誠于本心,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她語言之中似有一陣陣玄之又玄的魔力,勒勃勃頭腦忽覺一陣清靈,恍恍惚惚道:“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