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仇成所知更深一籌要將這一等差距兌現,至少需要蘊養三五百載功行,方能顯出深淺來。
若是破境未久,雙方差距并不若想象中的大。反而是那些個貌似老朽之輩,浸淫于斗戰之法甚久,手段未必見得弱了。
歸無咎崖岸自高,心中并不將那三人視為“同道”,方才接下這一場以一敵三的比斗。在仇成看來,是一大失策。
又過了兩刻鐘,又有兩件飛遁之寶落到近前來。
分別是水龍齋、錦屏門兩家到了。只是這兩家并非是宗主親至,只是各自有一位長老列席。
這兩位耆老面臨仇成方才的問題,亦做出了相同的抉擇。一時間,西向一側人多勢眾;而東向一側,卻是孤家寡人。
諸派長老、宗主敘舊的功夫,兩家正主不約而同地縱一青一紫兩道遁光落下。
西向陣盤之上,忽地多出三個人影聯袂而出。
三人之中,左手邊那位身著破爛麻衣,背上背著兩只灰布兜囊的,是丹心派大長老陳德海;中間那位一身皂衣、身量較尋常武道修士尤精壯三分的,是平埠堂宗主陸天韻;右側那位,身披一件極厚實的大衣,頭頂光潔燙了一個十字,卻是沙河殿長老方長翁。
這三人雖是云淡風輕,甚至還轉首向身后的仇成等人舉手致意。但是武道之中強者為尊,態度再平緩,那鋒芒懾人的氣勢卻是隱匿不住的。仇成與水龍齋、錦屏門兩位長老,皆是暗暗調運精神,小心應答,以免失態。
至于另一側的歸無咎,雖然同樣是明月境修為,但在仇成等數人的觀感之中,只覺其雖有微妙難測之氣象,靈動剛健之風骨,但是并不如何凌厲。此時心中猶疑者有之,輕忽者有之,不待一一細表。
陳長老等三人,只是在后方坐鎮。
前臺針鋒相對的,依舊是裘洪亭、歸無咎二人。
似乎因為有了三大高手坐鎮的緣故,今日裘洪亭膽氣明顯較半月前為壯,應答措辭,亦愈發從容。
先略略敘說了幾句不咸不淡的話,裘洪亭便即言道:“裘某另有一議,歸掌門姑且聽之。”
歸無咎笑言道:“裘掌門但說無妨。”
裘洪亭咳嗽一聲,道:“裘某回返之后,與本門陳長老等人再議。只覺以三敵一,勝之不武。不妨將這比斗的規則略微改上一改。歸掌門連斗三場,依次勝過我方三人,便算是云峒派勝了。如何?”
極快速的瞟了一眼過來,見歸無咎無有反應,裘洪亭又故作豪邁的言道:“若是歸掌門自詡功行精神,足堪以一敵三,那一如舊例便可,此議不必再提。”只是這一句話言不由衷,說出口來未免有幾分局促。
歸無咎心中一動。
他心思何等精敏通透?半月之前主動言及以一敵三,望見裘洪亭神態的微妙變化,歸無咎便知自己會錯了意只是他磅礴渾厚的氣象已成,懶得再討價還價罷了。
當時裘洪亭分明是自以為占了大便宜的。
今日他卻主動愿意顛倒過來,絕無使自家吃虧的道理,定是和出手三人商議之后,又有哪一位貢獻了新手段,使得車輪戰較合戰更加有利。只是今日說出口來依舊要給自家貼金,好似丹心派一方高風亮節一般。
歸無咎不動神色,只把目光略略及遠,掃過陳德海三人,道:“既如此,哪一位道友先下場指教?”
陳德海三人,瞬息之間只覺一道冷電在腦門劃過,都是感到心中一悸。
裘洪亭見歸無咎允諾,忍不住喜上眉梢。只是轉首一望,想起一事,忽道:“且慢交手。似尚有一家未至。”
晉寧道八大名門。今次親身下場的是云峒派、丹心派、平埠堂、沙河殿四家;引為見證的,是玄封殿、水龍齋、錦屏門、明火山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