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與之相對的,正是金志和、閆興華、白玉軒,以及梁化成、于堅同等數人。
論人數是塵海宗一方略多一些,但窺見氣象,卻明顯是對面七人為佳。
尤其是閆興華長老,一身氣機反復震蕩,面色微微泛紅,左臂微曲環抱胸口。分明是剛剛與人動手,還吃了暗虧。
見非是遇見敵手,龍方云面色稍緩,放下心來。旋即他面容一肅,皺眉道:“怎地與友盟甫一見面,就生起是非?”
閆興華微顯尷尬,尚未接口。對面七人之中打頭的那位立刻道:“龍掌門不必行這以退為進之策。是尹某主動出手。好教貴派得知,我方雖無逼近摘星攬月之機緣的英杰,但是中堅骨干,卻不至于較貴派弱了。一時手癢,分個高下。”
出言這人,方面闊口,濃眉大眼,氣機堂堂正正,卻是好氣度。
龍方云、歸無咎近身之后,其定能感受到二人深不可測,道行遠遠勝之。但他依舊不卑不亢,氣勢不沮。
歸無咎眉頭一皺。
今日之斗,說是決定兩宗命運的大戰,也不為過,兩派既然合力,自當精誠團結。更何況到了明月境修為之后,心念早當通達無礙,本不當如此小器才是。
再不著痕跡的一望,卻見為首之人后,其余六人,關注的焦點不在龍方云身上,卻是時不時的余光一瞥,望向自己。
歸無咎豁然一笑,心中已然明悟。立刻踏出一步,右手大袖一揮,攝拿氣機,顯化一道丈二云氣,緩緩向七人推去。
對面七人似乎沒有料到歸無咎如此果斷,一時竟舉動不一。有三人抬手相迎,其余四人卻凝立不動。頃刻間,忽覺一股渾然巨力加身,再想要抵擋,已然有所不及。
歸無咎氣機一沉,止住進勢,喝道:“一齊出手!”凝力三息之后,再起真力。
二力匯聚。
若是八人所施之力迸發出來,將此山震成兩斷,亦絲毫不奇。可是此時這力量被裹挾于氣機云像之內,一陣折沖反復,卻只是發出幾聲“咕嚕咕嚕”的輕響而已,倒像是誰人腸胃有恙,抑或饑餓過度所發出的聲音。
隨后這一團運氣急速衰減,化作青煙裊裊而上。而星門七修,卻如吃醉了酒一般,左右搖晃,貌極狼狽,只是幸未摔倒而已。
歸無咎卻穩如山岳,凝立不動。
“好!”
隨著這一聲斷喝,七人之后驀然浮現出一人。
此人肌膚白凈,兩撇八字須,雙目聚而有神,一身高冠華帶。氣度非凡自不待言,又有一種與龍方云相似的灑脫,明達而不拘小節。
卻聽他高聲笑道:“明月境最巔峰的修為,能否一力勝過星門七子。我門中諸位長老,眾說紛紜。今日一見,終是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
身后七人一齊行禮道:“拜見掌門。”
龍方云面上立時浮起兩分笑意,對歸無咎引見道:“星門執掌,尚明博真人。”
歸無咎道:“尚掌門有禮。”
尚明博深望了歸無咎一眼,難辨喜怒,幽幽道:“請山上敘話。”言畢立刻轉身踏出一步。
歸無咎、龍方云隨后跟上。
可是二人腳下尚未發力,只一步踏出,便覺眼前風云流宕,氣象斗變。急急止住身形,卻見自家已是身處孤峰之巔,與金志和等十余人相去甚遠。
一步瞬移,咫尺天涯。
龍方云面色一變,低聲道:“貴派護陣重寶《五星圖》……”
尚明博平靜言道:“我方并無能夠真正定局之人。真正的底牌,是樂道友,以及貴派客卿歸道友。唯有二事,我星門義不容辭。”
“其一,是提前出場的中堅人物,我星門七子,戰力尚可一觀。”
“其二,便是這一卷《五星圖》了。憑借此圖,你我不妨虛設營寨,留下疑兵及支撐場面之人。二百精銳,盡數匯聚于此。到了出戰之時,哪一位出場,治平山一步可及。”
龍方云嘆道:“貴派有心了。此策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