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無咎投桃報李,反聲稱贊道:“須賢上真之戰力,在仙門之內,幾乎獨步當時。似乎以我這一門手段,亦非上真之敵。”
須賢上真連連搖頭,道:“非也。方才這一擊的平手,便是真正的結果。我之戰力,便止于此了。或許在你眼中,似乎本人尚有許多余力未用;其實那并非真實。那一重異力,本就是介于真假之間,引而不發。若貿然動用,有傷來日之‘果’,斷然不可。”
歸無咎味之再三,緩緩點頭。想起東方掌門囑托,將袖中所藏“轉因圓果照神箋”取了出來。
以須賢上真之定力,見到此物,似也心旌搖動。
伸手將其接過的一瞬,此箋似性靈一閃,自須賢上真掌心處映徹沉沒,消失不見。
歸無咎見之訝然。
東方晚晴果然是將這件重寶借予了須賢上真。
瞬息之間,須賢上真眸中光彩燦然,似乎遇到了什么極為振奮之事。旋即身軀忽地沉寂若石,仿佛陷入冥境。
約莫一刻鐘之后,須賢上真面上紫芒一隱,似在沉思之中醒來;但是面上尤自帶著三分喜悅。他面對歸無咎深深一拜,道:“既然東方上尊以為因緣結在歸道友身上,須賢依例奉行便是。”
歸無咎輕輕避開,訝然道:“上真何出此言?”
須賢上真詫異道:“難道東方上尊并非對道友言明么?”
歸無咎心念一轉,道:“東方掌門只說八十一日之后,將此箋交于所遇之人。”
須賢上真略一思忖,微笑道:“那就不錯了。某自然不會以為,區區一道訊息,便還報了道友之情。將來若有所托,須賢定不推辭。”
須賢上真將此番始末,詳細告知。
須賢上真作為西土最杰出的人物,至今道途未絕。但要真正走通,至少也要一千三四百載水磨工夫。
如今西土并入隱宗,羋道尊等人也是極愿須賢上真能夠跨出這一步的。
唯有如此,西土二十二宗亦有了一位門面人物。那么其雖然是新近并入隱宗,亦有了一位頭領支撐,交游之間,自會以主人翁自恃,而不會傳出隔閡怪話,以為自家是被隱宗“吞并”了。
數十載以來,須賢上真亦曾與羋道尊四位有數度揣摩道術的機緣,雖也大有增益;但是論及道途根本,亦不過是小補而已。
唯數月之前,須賢上真因一偶然機會,與東方晚晴相見。
一見之下,驚為天人。
經其妙語點撥,須賢上真竟是茅塞大開,似乎破境圓滿之路,舍曲就直,得以大大加速。當即對東方晚晴以半師之禮稱之。
臨別之際,東方晚晴傳下密門箴言四句。對須賢上真言道,這四句箴言暗合天理,須得于八十一日內悟透。若是成功,便再來請見;若是不能,便一切休提。
須賢上真畢竟道行精湛,不辱使命,果然成功。
但再去拜見之時,東方晚晴卻打發他來尋歸無咎,所以才發書來請。
聽明這一番原委之后,歸無咎依舊覺得不得要領。
須賢上真嘆息一聲,言道:“在成就人劫道尊的一瞬,心意感通天地,便能周知前代人劫道尊的成道之地。只是此念不可久駐,一旦真正破境,便徹底忘卻,難以尋回。”
盡管須賢上真似乎還有后半截話未說;但歸無咎心中已是一震,明白了東方掌門著意之處。
這也是一樁值得用“鏡珠”去尋的奧秘。卻被東方晚晴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