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柱殘影尚未消散,已然現處三十六柱;三十六柱方位尚未凝形,分影隨化,已然顯出一百零八柱、三百六十柱。
幾乎只是呼吸間的功夫,這一門氣勢恢宏的大神通秘術,已然越過“圓滿規整”、“靈動聲韻”、“天衣無縫”三重境界,臻至最后一重至高之境天人之際。
不止如此……這“天人之際”神通,似乎有些不同?
余荊定睛一望,面前似有一道道朦朦朧朧的虛影。
眼前非是三百六十道“金柱”;而是七百二十道!
準確的說,每一枚金柱之畔,約莫三五丈外,仿佛皆多出了一枚形貌完全相同的復制品。
但仔細一望,三百六十金柱宛然具在,仿佛剛才念動,完全只是幻覺。
這種感受十分詭異。
依常理而言,驟然遇見此景,第一判斷應當是這是否虛虛實實的幻術法門;又或者這門“云頂金柱”神通的上限是否又有突破,從三百六十柱,一躍攀升至七百二十之數。
但余荊壓根未曾往此處去想。眼前呈現給與他最直觀的心念,卻是陸乘文將“云頂金柱”神通,動用了兩回!?
疊床架屋,未嫌累贅,卻自有妙用。
余荊面色一變,陡然發覺。雙重困陣之下,但凡陣法成立之處,已無他立錐之地。
無處不是陷絕之地。
壓根沒有“解”,又何談“破解”?
這大違陣道神通的根本道理,似非陸乘文所能企及的境界。
非止是陸乘文,就算是歸無咎、玉離子等人修習這一門道術,亦未必能臻至如此境界。
陣勢運轉極快,根本不予余荊一絲喘息和思考的機會,紛紜萬象,已凝練若一。
余荊心中警兆忽起。
此念一生,便意味著勝負已定。
余荊心中略一躊躇,暗自計較。
毫無疑問,他已然落在絕對下風。但是他身上尚有六七件封印秘箓,皆有近道境的威能。
這本是余荊的護身底牌,就算偶遇近道境的大敵,亦能周旋一二。是否要動用此類手段,將局面打破?
自然,陸乘文手上亦有類似手段,自己如此做并不能奈何得了對方。他所求者,不過是將眼前“云頂金柱”打破,等若強行悔棋一步,重新來過。
只是……
重新來過,自己依舊尚無破解這一門七百二十柱“云頂金柱”的手段。那就是在賭,賭陸乘文這一門神通,只能動用一回。
余荊并非優柔寡斷之人,只一個轉念,他便下定決心
賭了!
但是下一瞬,余荊面色一白,立刻變得十分難看!
原來,這云頂金柱不僅規模大了一倍;就連運轉蔓延之勢,亦快了一倍。就在這區區一念之轉,余荊一身法力忽然紊亂,已然動彈不得。
就在這萬丈金光如蠶繭層疊一般將余荊牢牢捆縛時,余荊頭頂三尺之處,驀然多出一只丈許長短的鱷魚虛影,似真似幻,把首一搖,立刻將余荊一口吞之,然后再也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