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席榛子心意方圓明練,花柔為表,剛健為里,還要勝過尋常人許多,與山城弘的交手,果然穩占上風。
所幸雙方羽翼二人的交手中,西土慕高遠脫穎而出,展現出出人意料的實力,技壓圣教二人一頭。
其實縱是如此,主將不敵,慕高遠雖然勝出,也難以抵過。以強凌下、以寡擊眾,多的是各個擊破的法子,最終戰果,毋庸置疑當是上手一方戰局絕對優勢。
然慕高遠卻顯露出手段來。他雖然無杜念莎、寧素塵所持這般特殊聯手的手段,但隱藏在山城弘羽翼之下,一拳一劍,總會對敵手之戰意構成奇妙的干擾,從而凸顯出輔佐之功。
反復拉鋸,席榛子竟也不得取勝。因慕高遠這一著奇兵的緣故,為隱宗陣營奪取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平局。
杜、寧雙姝未返之前,席間氣氛,雖不若鬧市一般煊赫,但往來應答,倒也頗為活絡。
尤其是韓太康等人,更是心性灑脫,十分健談。
但是自二人回返之后,氣氛卻陡然為之一沉。
道理是明擺著的。
二人未返之時,隱宗勝負場總數是六勝五負三平,尚有一場余裕;但是這一陣敗績之后,勝負數已然被追平,全靠最后一場分出勝負。雖說主界之爭遠較輔界分量為重,但若是主界打成平手,那么勝負就全在于秦夢霖這一場了。
兩座主界之爭迄今無有音訊,可見皆是棋逢對手。盡數打成平手,并非沒有可能。
眾人雖然對于秦夢霖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那巫道御孤乘,也不是易于之輩。
勝負一線,自然會有些許壓力。
氣氛冷寂,上座中主持局面的孤邑上真,環視一眼,言道:“諸位。雖然秦道友未返,但是其余出陣者,此時皆匯作一堂。各自界中,斗法手段,不妨于此銘記,通傳鑒正。自然,若是各位動用了什么隱秘手段不愿示現于人,將其隱去,也無不可。”
在座諸人,皆點頭稱是。
隨著孤邑上真一拊掌,兩個侍者上前,手托一銀盤,各自來到每一位之座前,留下一枚“心印照影石”。
方才這一場大戰,對于在座之人而言,都堪稱是入道以來最為銘心刻骨之事之一,何須仔細磋磨?不過寥寥數息功夫,便將此戰首尾,詳細匯入石中。
各自作法已訖,自然將此石互相交流,瞻仰風采,汲取經驗。
……
一刻鐘之后,杜念莎忽然轉頭,丟下掌心圓石,意甚古怪的看來姜敏儀一眼。
魏、林之戰,黃、玉之戰,荀、利之戰,姜、席之戰,皆是在座諸位最心儀、急迫一窺虛實的幾場比斗。
剛剛杜念莎所觀的,便是姜、席之戰。
那位席樂榮的手段,堪稱杜念莎迄今所見以掌控力見長的神通中的巔峰。那種超越極限之后無死角的碾壓,雖然只是照影石中一道虛影,依舊令人心悸。此人能夠與玉離子、御孤乘、李云龍并列,果然名下無虛。
姜敏儀能夠與之戰成平手,機緣氣運暫且不論,本身道術也已達到了一個驚人的高度。
縱論勝負,二人風姿不凡。最終各自剩下二十五分之一的法力,可謂誰也勝不得誰。
杜念莎已提前知曉,這一戰的結局,是平局。
于是,杜念莎理所當然的以為,接下來二人自然是云淡風輕,各自出界,如此倒也符合這一對宿敵的超逸絕倫。
然而事實并非如她所料。
后續尤有余波!
席樂榮與姜敏儀淡然相對,理論了一陣。他明明已經承認了今日斗法不能取勝,一派光風霽月態度;卻奇峰突起,忽然揚言此戰尚未結束,非得戰至勝負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