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成就霸業,對于北砂神社的修道者、乃至凡俗庶民,都是莫大的驚喜。
因為前代五盛祖成就霸業,都是以本人強橫實力和“大洲戰”中的有力局面、本神社的整體勢力相互配合,成就功果,都是水到渠成。如殊神韻這般,純粹憑借個人武力做成的,可謂是前所未有。
數月前八月十五決戰火龍川的消息傳出,許多老成持重的有識之士,也只是大致推斷莫不是社主功行更增,想要試探敵之底牌。倒是沒有想過能夠一舉成功。
果然成功,卻教人如墮夢中。
整個神社,無論內外遠近,大肆慶祝了一十八天。
院落之中。
佟嘉道:“破境之初,元始征兆,呈現于何時?應在何處?”
宣鈴鷹亦是坐在不遠處,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歸無咎略一思忖,正想著如何搪塞過去。忽聽一道聲音傳來:“你二人暫且退下,我有話與末幽說。”
長發披肩,一身麻布素袍,腰間扎著一根黃色衣帶,氣度簡約從容,正是殊神韻來了。
宣鈴鷹、佟嘉二人聞聲退下,但是面上卻似并無遺憾之意,反倒是有幾分驚喜。
歸無咎也有些驚訝。
因為殊神韻自立下契約之日起,足足兩月,一直緘默不語。神社慶典的第一日,按道理她這創下不世之功的一社之主,應在神殿**傳諭。但是當日她也只是略一露面,其余便都是歸無咎代勞。
至于下面的低階修者倒不覺得什么,因為“末幽”少年破境,亦是曠古絕今的天才;社主威嚴既重,言不輕發,由他代勞,也可以理解。
嚴格來說,這是兩月以來,殊神韻第一次開口說話。
歸無咎正待問詢,殊神韻擺了擺手,道:“你聽我說。”
思忖了一陣,殊神韻悠然道:
“茫茫一界,廣大無際。道術興滅傳承,以數十萬年為一紀元,輪回不休。今日之世,似有九大宗門,杳然超出天表,秀出于同儕之上。九宗之下亦,是規模廣大,各敘傳承,只是二者似乎并非一源。”
歸無咎深吸了一口氣,面上難掩驚訝。
殊神韻續道:“又有人身之外,飛禽走獸之種屬,亦各有修持之法,傳承之救援深厚,似乎不在人修之下。”
“又有兩家傳承久遠的道傳,立身于出世入世之間,規避劫力因果。傳承深湛博大姑且不提,單單是歷代主事之人的道行,便似達到了甚深境界。”
“有一家勢力,上通下達,神通廣大;詭秘深藏,流變無窮。”
“又有一家勢力,或曾昌盛一時,今日卻疲敝衰微;因道則不同,畫地自守。”
“以上所言,說對了幾項?”
歸無咎嘆服道:“無一不中。”
又道:“這些……都是師父你推演所得?”
殊神韻訝然道:“推演?可以這么說。”
殊神韻得了鏡珠之后,可謂是真幻同源。對于紫微大世界之心識,早已深信不疑。故而其玄力境界,已較前代五盛祖大大邁出一步。
只是這其中有一個關口。
殊神韻雖知紫薇大世界的存在,但是對于其中具體的人物、勢力、道傳等等,不能知曉得太過詳盡,這一切都應在她成就半壁之功、心通一界的那一瞬間,觀想出來。
所幸這一關竅,殊神韻、歸無咎都隱然察之,事先并未透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