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象之身,紛紜萬象,同時消失。
二人身上二氣流動之象升起。
竟然是換回了《景辰圖》《火流書》、《火流書》《飛行經》二典。
束玉白發出最猛烈的一擊。
二氣反復,卻并沒有凝練成任何具象,儼然是一只大上了數十、數百倍的鐵拳,重重轟擊過去!
杜念莎也并未運用護身之法防御。
雙掌一合,齊齊向前一推,竟然同樣是十分原始的神通道術!
藏象宗內的先賢,很久以前就發現,動用陰陽合變的尋常打法,就算應對的再巧妙,許多生克變化的最精微處,卻不易領會。唯有只攻不守,在生死一線之際體驗到那真實威脅,才能將每一道神通的底線與輪廓,徹底描摹出來。
但如此一來,各大嫡傳弟子身上所持的護身手段立刻激發,其實大為不便。
故而后來藏象宗作法更易,門中第一流嫡傳的防身秘寶,對于同屬藏象七經演化而來的神通,都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等若完全無用。
實戰之法又有兩種。
或者雙方都有留手,縱然小有微損,三兩日便可復原。
非得全力出手之際,那就由近道真君在旁親自照應。在真正威脅感悟分明、即將落實的最后一瞬,將其化去。
同樣的,此法對于雙方戰力高下的量度精微,又提升了一個級別。
也是藏象宗弟子之間,真正決高下的手段。
這兩擊都是只攻不守,重重落在對方胸口。
束玉白雙目凸出,立刻面如金紙,然后一聲輕咳,吐出了一口鮮血。
杜念莎面色在赤紅與蠟黃之間變了兩變,接連吐出三口鮮血,然后跌落在地。
束玉白心中一定。
用更精微的標準來衡量,自己還是強上許多。
等自己法力略微恢復,便將杜念莎擒下,帶回藏象宗。
這兩擊的規模看似有限,只被約束在數丈范圍之內。但是緊接著便是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亂石崩殂之聲絡繹不絕。放眼望去,整個大沉蜜山綿延十余里、廣碩肥厚的山巔,竟被削去了二三百丈之多。
二人都是氣機滯重,全身鼓漲麻木不仁,各自跌落在一塊巨石上,調息運功。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
束玉白只覺周身氣機疏通大半,神氣聯絡,儼然能夠勾勒出一個“全體”。心中不禁歡躍,這是感應全身的征兆,再過百余息,自己便當有一線法力涌動。
而杜念莎依舊是雙目緊閉,似乎未有動靜。
這一戰,令他也是感慨萬千。杜念莎用巧妙法子臻至圓滿境界不說,其相持能力之強,更是匪夷所思。
若是她根底再強一線,本身便有圓滿境界,幾乎就是軒、歸之下的九宗的一代人杰,再無第三人能夠抗衡。
就在此時。
杜念莎忽然雙目圓睜,毫無征兆的站了起來,微笑道:“我贏了。”
相見至今,杜念莎神情態度都是冷峻高古,儼然是換了一個人。但是此時此刻,她顧盼自喜,氣機躍然活潑,似乎變回了曾經的那個明媚少女。
束玉白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杜念莎緩步走了過來,搖搖頭,脆聲道:“看來我所信的道,并沒有錯。”
“不過,束師兄你的主從配合、隨機變化之道,為我打開了一扇新大門啊。待我領悟透徹,請必然有謝。”
掀起裙擺,長腿一伸,將正在打坐的束玉白踢了一個筋斗。
杜念莎駕起遁光,翩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