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究竟想要干什么?
姜嶺臉色陰晴不定,這個孩子可是他的獨子,若是在齊郡出了事情,他代王一脈可就絕嗣了。
“通元,怎么了?”尉遲迥見他臉色不對,出口問道。私下里,尉遲迥一般稱他的字。
姜嶺道:“皇帝讓承梟去了齊郡傳旨,令漢王回京。”
“承梟?”
尉遲迥一頓,隨后道:“那孩子身體一直不好,怎能如此舟車勞頓,皇帝此舉何意?”
姜承梟是他未來的女婿,一些基本的情況他都清楚。
姜嶺蹙眉,一時也想不通皇帝究竟想要干什么。他身在邊疆,朝中之事消息閉塞,弄不清皇帝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難道是
姜嶺忽然想到什么,臉色驟然一變,“不好,山東有變!”
他不是純粹的武夫,稍微聯系一下齊郡的事情他立馬清楚了皇帝的想法,承梟變成了探路的棋子!
他此去若是能召回漢王自然無事,可若是漢王不從,承梟的性命可就難保了。
聞言,尉遲迥也想到什么,“山東有變,莫不是漢王”
姜嶺頷首,肯定了他的猜想,遂堅定道:“不行,我要立即率軍去齊郡。”
見此,尉遲迥阻止道:“你不能去,現在突厥人還在窺伺,若是你一旦分兵離開,突厥必定會大舉南下。更何況,那孩子肯定早已經啟程,現在怕是已經進入了漢王的勢力范圍,就算你現在趕過去,漢王肯定會以承梟為人質,屆時你當如何?”
姜嶺知道尉遲迥說的沒錯,但是那孩子該怎么辦?
尉遲迥接著道:“你不必著急,漢王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敢動承梟,他若是抗旨不尊,只會軟禁承梟。而他一旦殺了承梟,朝廷借口光明正大的出兵。同時,他此舉更會因此得罪你,到時候你率軍南下,他必敗無疑。”
姜嶺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按兵不動,坐看朝廷和漢王的爭斗?”
尉遲迥點點頭,“雖然這么說對承梟來說并不公平,但是你沒有皇帝的諭旨,根本不能擅自率軍南下。據我猜測,皇帝應該也是吃準了漢王不敢隨便動承梟,才會讓那孩子去傳旨,若是漢王遵旨大家相安無事,若是漢王不遵,朝廷會以不尊王命為由,立即出兵。”
這是明謀!
姜嶺明白,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因為皇帝讓承梟去的時候,漢王還沒有謀反,他并不能以此說什么。
姜嶺臉色變了變,粗糙的大手死死的捏著信件,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你下去召集各軍將領來此商議突厥戰事。”
尉遲迥明白,他這是要和突厥決戰了。
雖然現在決戰并不是時候,但是承梟的事情卻也是刻不容緩,萬一漢王喪心病狂怎么辦。
“是,我這就去。”尉遲迥起身快步離去。
姜嶺重重冷哼一聲,他這個皇帝侄兒果然是帝王權術修煉得當,這種方法也能被他想出來。
漢王一旦入京,非死即囚,所以漢王必反!
姜嶺從懷中拿出一只小鈴鐺,“叮鈴鈴”的搖晃一下,大堂一角出現一道聲音:“主人。”
“立即去齊郡,將世子救出來。”
“是。”
姜嶺緩緩起身,走到屋外,看著南邊的云朵,心緒陷入糾結之中。
他常年在外征戰,忽然發現自己并不了解這位新君。若是先帝在位,絕不會讓宗室去做誘餌,皇帝這么做,真讓他寒心。
只不過讓姜嶺和尉遲迥沒有想到的是,皇帝已經急不可耐的調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