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陛下封為父趙王,領尚書令之職?”姜嶺的目光盯著姜承梟,他想看看這個兒子是不是足夠聰明。
姜嶺的話,讓姜承梟陷入沉思,很顯然這兩者之間應該有著某種關聯。
難道他的封賞其實是他父親的緣故,這么一想,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如果他父親領了尚書令一職,那么必然不能兼顧軍中,這么說來,其實他的郡公爵位其實是因為趙王。
不對,想岔了,一定還有其他的緣故,單以他父親的軍功,封趙王加尚書令已經足夠,皇帝又怎么可能會再拿這個封賞他。
那么……姜承梟瞳孔猛的一縮,腦海中突然浮現四個字“明升暗降”。
是了,他父親入朝領了尚書令,必然不能繼續領兵,皇帝奪了趙王的兵權,他的爵位其實皇帝對趙王的安撫!
“兒愚鈍,還請父親明示。”他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是他不打算直接說出來。
姜嶺盯著他看了好長一會兒,桌案上的茶已漸漸涼了下去,姜嶺捧起香茗,說道:“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質疑以及試探。
姜嶺在回來的路上曾經看了無數次姜承梟寫給他的信,加上黑壹的話,現在他心中對這個兒子有某種程度上的迷惑。
他覺得自己這個不了解的兒子,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愚鈍。
姜承梟目光坦蕩的看著姜嶺的雙眼,說道:“兒確有所懷疑,陛下是因為父親的功勞,愛屋及烏給我的賞賜,只是又覺得陛下不似這般,是故心中疑惑。”
安靜的書房,昏暗的光線落在姜嶺的糙手之上,他看著姜承梟清澈坦蕩的目光,緩緩道:“我要聽你的心里話,不是與我打官腔。”
他不信姜承梟看不出來是何緣故,這個小子很有可能在裝蒜,
“兒,確實不知道。”姜承梟目光依舊堅定的看著姜嶺,不曾動搖。
姜嶺目光微微瞇起,隨后“砰”的一下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茶水嘩啦啦掀翻,順著桌案流淌在地上。
但,姜承梟依舊不為所動,仍然目光堅定的看著他。
趙王捏了捏拳頭,“噼里啪啦”的骨頭響聲回蕩在姜承梟耳邊,讓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一個節奏。
“怎么,與為父也不能敞開心扉?”姜嶺冷哼一聲,“你在信中故意提及的那兩句話,以為為父看不出來?”
姜承梟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微攥緊,強行讓自己語氣平靜,道:“父親說的是什么?兒不知道。”
看著死不認賬的兒子,姜嶺心中嘆息一聲,說道:“你已經承認了。”
姜承梟心臟仿佛一腳踩空一般,漏了一個節奏。
“父親,兒子真的不知道您到底何意。”
姜嶺擺擺手,轉移目光,看著屏風上的圖案,說道:“罷了,此事揭過,為父心里已經明白。既然你不愿承認,為父也不會逼你說什么。”
姜承梟讓自己臉部表情保持緩和,平靜的看著窗戶上的雕飾。
姜嶺道:“過兩日,為父給你舉行冠禮,到時候便讓你與長孫家的女兒成親。”
姜承梟緩緩頷首,忽然意識到什么不對,等等,他的未婚妻不是尉遲家的三娘子么,什么時候變成了長孫家?這個長孫家又是誰家?
“父親,兒的未婚妻不應該是尉遲三娘嗎?”姜承梟這次是真的“愚鈍”了。
聞言,姜嶺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