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一定要走呢?”
黑甲侍衛沉默片刻,而后道:“若小主人一定要走,請殺了我們。”說罷,他拔出彎刀,雙手奉上。
姜承梟瞇了瞇眼,打量著彎刀,這種刀具十分罕見,并不是大晉軍中通用的橫刀。
他們究竟是誰?
看了他一眼,姜承梟道:“我不會為難你們,剛剛聽聞外面有動靜,這才出來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聽墻角。”
黑甲侍衛道:“應該是小郡主。”
樂平?
姜承梟一怔,而后露出一絲無奈,隨后也沒有再管他們,轉身進了寢閣重新合上門。
走到窗邊,他果然發現一個身影,沒好氣道:“樂平,你若再不回去,我可告訴阿娘了。”
外面的影子一動,隨后響起匆匆的腳步聲。
姜承梟搖搖頭,端著一座燭臺,轉身走到外室,跪坐在桌案后邊,將燭臺放下,又拿出白紙平鋪,提起筆,蘸點墨水,開始抄寫清心咒。
良辰美景,洞房花燭夜,他卻只能苦逼的抄寫著清心咒,真是諷刺。
他對長孫氏提不起多大的恨意,因為這件事從頭到尾與她其實沒有多大關系,不管是定親還是后來秋獵被襲擊。
他之所以不愿意洞房,也不是因為與尉遲熾繁的約定。而是覺得……排斥!
是的,他姜承梟不是正人君子,也葷腥不忌,連姜義成的老婆他都能笑而收納,更何況長孫氏。
之所以排斥,則是因為長孫氏心里有別的男人。初見時,大林寺那一幕他忘不掉,一想起自己枕邊人心里面住著另一個男人,他就有些火大。
此時,忽然響起腳步聲。長孫清漪雙手置于腹部,婚服長長的下擺拖在地上,款款而來,走到他五步距離,俯身拜下。
他停下筆,蹙眉看著長孫清漪,“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虐待你,老老實實做好你的瑯琊郡公夫人就行。其他的,不是你該思考的。”
“事情發展到現在,不管換成誰,心中都有難以抹除的疙瘩。你不妨換位思考,將我換成李安民,他會如何做。你也別和我說你與李安民是清白的,這一點我相信,但是,你與他之間的情愫總不是假的吧,我也不相信你已經忘掉了他。”
長孫清漪張了張殷桃小口,發現自己居然無言反對。
“你和他之間的感情總不能是假的吧……我不信你忘掉了他……”
這兩句話說的長孫氏啞口無言,因為這是事實。
姜承梟嘆息一聲,思來想去,他若是將整件事都歸于長孫氏的錯,那就太蠢了。
長孫清漪輕咬紅唇,倔強道:“清漪知道,不管妾身如何辯解,夫君始終無法釋懷當日之事。只是妾身既然嫁作姜氏婦,定然不會做出有辱姜氏之事。還請夫君莫要視妾身如無物,請夫君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