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梟點點頭,從剛剛的表現來看,她應該就是這個意思,遂笑著緩和氣氛,“你可真倔強,與你的名字期許南轅北轍,哪還有半點清澈如水的性子。”
長孫清漪頓時羞澀,兩根玉指糾纏在一起,做足了小女兒家的扭捏姿態。
“不過,漪這個字倒是取得極好,平淡之水終究還是掀起了漣漪,而且波折還是發生在你的終生大事上。若是沒有,你此刻應當會很幸福吧。”
長孫清漪輕輕搖頭,言道:“夫君,從前種種,妾身總有一天會向夫君證明,以寬夫君之心。并非妾身倔強,只是夫妻一體,若是在夫君眼中妾身不堪至極,又怎算得夫妻一體。如此離心離德,妾身難辭其咎。”
姜承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前為止,長孫清漪應該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女人。與她想比,樂平只是小聰明。他突然又想說一句:難怪李安民如此癡心于你。
不過這次他沒說,再說出來,長孫清漪非死不可。
“好了,我知道你們女兒家婚前一天要禁食,此刻餓了吧,一起來吃些東西吧。”姜承梟慢慢站起來,走過去將她扶起。
她確實餓了一天,腹內空空,剛剛之所以沒有感受到,一來是惴惴不安的心情,二來是因為姜承梟的言語刺激。現在突然放松,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餓了。
兩個人走到內室的桌案坐下,吃著器皿中的瓜果。安靜的寢閣中只有此起彼伏的“食果”聲。
吃到一半,姜承梟突然“噗嗤”一笑,長孫清漪眨眨明亮的眸子,沒忍住也笑了起來。
“為何發笑?”
長孫清漪抿抿嘴唇,羞澀道:“好好的良辰,卻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妾身覺得滑稽,這才笑了。”
“夫君又為何發笑?”
姜承梟放下甜瓜,拿起白布拭干嘴唇周圍水漬,“與你一樣,也有些不一樣,想法太多,一時也說不完。”
長孫清漪微微頷首,言道:“夫君能寫出《春江花月夜》那么美的詩詞,想法念頭自然異于常人通達。”
姜承梟看著她,明白她的潛意思,緩緩道:“還是那句話,時間到了什么都會明朗,不要再提這些了。不過有一點我卻要告訴你,那首詩并不是如你想的那樣,具體表達何意現在還不能說,若是以后……唔,就這樣吧。”
他絕不會說《春江花月夜》是為了裝β,更不可能告訴她自己其實只會兩首詩……以及一些“名句”。
“妾身以后不會再提。”她一臉正色。
“你打斷了我原本的計劃……”姜承梟看著火燭低聲蚊吟喃喃自語。長孫清漪的“倔強”讓他手足無措,她的態度讓他措手不及,先前那種抱著“娶一個女人回來養著”的念頭,好像變得不切實際了。
計劃真是永遠趕不上變化,他此刻終于明白了這個道理。按照原計劃,他怕是會狠狠的傷害長孫清漪,以她的性子,怕是會再行剛剛的沖動之舉。
若不按照原計劃,那“她”又該怎么辦呢?
一念至此,他又變得煩躁起來。這次他意識到了,立即起身,在長孫清漪迷惑的目光中離開內室,長孫清漪連忙跟了上去,看見他跪坐在外室的桌案邊,默默的抄寫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