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寇莫追。”
別看他這次伏擊打得很好,但是從根本上來說這次并沒有殺多少人,他只是打了突厥兵馬一個措手不及而已。如果一味的追下去,他們這邊的騎兵不一定能全部殲滅對方。
反而言之,突厥人見自己逃不掉一定會拼命死戰,他們經過這一個多時辰的戰斗,人疲馬憊,真的追上了突厥人馬,被反殺的可能性非常大。自己手中只有兩千人馬,打完了可就沒了,到那時就只能坐視突厥兵馬肆虐婁煩郡。
衛校尉與嚴校尉得到姜承梟命令沒有追下去,命令手下人打掃戰場原地休息。他們二人則催馬來到矮坡上,翻身下馬走到姜承梟面前,拱手參見:“吾等幸不辱命。”
二人盔甲之上皆有血跡,臉上亦是血跡斑斑,剛剛一番鏖戰,兩人雖然沒有受重傷,但是一些輕傷卻是不可避免。姜承梟抬了抬手,先讓他們二人免禮,隨后眸子嚴厲的盯著嚴校尉,質問道:“嚴校尉,為何陣中擅作主張。”
若不是他發現的及時,一旦讓突厥主將將嚴校尉手下的重騎兵拖住,到時候衛校尉的輕騎兵亦逃脫不了兵敗的現實。他接著喝道:“以己之長克敵之短,我方的優勢在于先手伏擊成功,騎兵陣型完好無損,敵方則陣型大亂,若是你遵我將令,與衛校尉二次沖擊敵軍右翼,再攻其中軍,現在吾等已拿下敵方狼頭主旗。”
嚴校尉嘴角動了動,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托大了,若不是衛校尉率軍救援,自己很可能已經被那突厥主將斬落馬下。他當即單膝下跪,沉聲道:“末將不遵將令,知錯,請將軍懲罰!”
衛校尉看了看一臉陰霾的姜驃騎,抿了抿嘴唇,回稟道:“將軍,嚴校尉縱然有錯,但是沖鋒陷陣有功,還請將軍寬大處理。”
“嗯?”姜承梟眸子一轉,冷哼一聲看向衛校尉,“衛校尉這是在教我做事嗎?”
聞言,衛校尉頓時心跳加速,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有點以下犯上。這是戰場,不遵將令的嚴重性不亞于殺人。他趕忙解釋道:“屬下失言。”
姜承梟哼了一聲,看著仍舊單膝下跪的嚴校尉,說道:“此番你陣中不遵將令,差點導致此役戰敗,然你伏擊有功,兩案并記,由大將軍決定。你可服氣?”
“末將心服口服!”嚴校尉當即說道。
原本他陣中不遵守將令就應該被懲罰,但是這位姜驃騎并沒有自己懲罰他,而是將案子交給了大將軍。嚴校尉明白,這是因為自己并不受其節制的關系,他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了。
經此一事,衛校尉在心中默默告誡自己決不能抱著和毛校尉一樣的眼光看待這位姜驃騎,此人雖然文弱,但是戰陣指揮得當,絕不是什么繡花枕頭,此人胸有謀略,不能因其年歲青澀就小瞧于他。
半個時辰以后,戰場打掃完畢。
“啟稟將軍,此次殲滅了兩千三百多突厥人馬,繳獲戰馬一千五百匹,俘虜五百三十六人。輕騎營陣亡兩百一十三人,重騎營陣亡四百七十六人。重傷四十三人,輕傷不計。”親兵站在一旁匯報此役傷亡統計。
聽到陣亡人數,嚴校尉臉龐動了動,最終默默嘆息一聲。如果他不在陣中擅作主張,或許重騎營的傷亡能少些。
姜承梟倒是沒有惋惜,兩千人打五千人,能付出這樣的代價取勝,他們已經很走運了。不過重騎營幾乎陣亡了一半人,這對他來說有點痛。在這場戰斗中,他已經看見了這些重騎兵的威力,只要讓他們保持平推,基本上很難會被全部殲滅。
“所有俘虜全部殺掉,將他們的頭顱割下來帶著!”姜承梟赫然下了殺令。他們可沒有多余的糧食養活這些俘虜,更何況此刻戰斗還沒結束,婁煩郡境內還有將近萬余突厥兵馬。
衛校尉出口道:“將軍,為何不事先拷問一番,說不定能得到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