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晉軍識破暗中偷襲之后,突厥人火把接連亮起來,橘紅色的光芒下是一張張猙獰無比的突厥士卒臉龐,他們臉上盡是瘋狂之色,在主將執思骨利下了死命令攻城之后,每個突厥士卒都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此刻他們眼中只有那道城門,腦子里面只有兩個字“破城”
一聲聲的震動不僅體現在城門這個死物的狀態,同時也撞擊在防守婁煩關的晉軍士卒心鄭雖然他們知道背后已經有朝廷的援軍,但是突厥人一次又一次不畏死的沖鋒,著實在極大的消耗每個晉軍的體力。
“將所有膏油全部扔下去,把城門口給我變成火海。”姜承梟下令。城樓上的士卒立刻抱著一罐罐的膏油從城樓上扔下去,下面緊隨其后傳來“啪啪”罐子摔碎的聲音,緊跟著一支支火箭紛紛向城門之下。
不一會兒大火再度燃燒起來,突厥士卒在火焰中痛苦的哀嚎,攻城木上沾染了膏油也隨著燃燒起來,巨大的火光頓時照亮了黑暗的山道。
“進攻!”執思骨利赤紅著眸子,他站在大后方怒吼。縱然前方大火連,但是他也要拿下婁煩關。
看著這些突厥人冒著大火撞擊著城門,姜承梟暗罵一聲瘋子,隨后喝道:“將所有能燒的全部給我丟進火中,燒死這些突厥狗!”
膏油已經全部消耗光,現在能燒的也只有草垛,干柴,甚至是士卒的衣物也全被他們從城樓上丟了出去。晉軍就像一個燒火夫一樣,不斷往城樓下添燃料。突厥如同滅火隊員,晉軍燒火他們就拼命的滅火,大部分突厥人滅火的時候被燒死,少部分沒燒死的則繼續抱著攻城木撞擊城門,雙方這樣僵持不下。
突厥人還能繼續這樣僵持的根本原因還是他們人多,用人命去滅火,用命去攻城。
但是,人多是惜命的。這場戰斗持續到下半夜的時候,突厥士卒終于絕望了,他們也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婁煩關下,但是城門到現在也沒有松動,甚至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周圍空氣中彌漫著尸體燒焦的味道。到處都能看得見一具具焦黑的尸體,慘叫聲始終沒有停下過,他們的沖鋒也沒有停下過,甚至婁煩關前的大火更沒有停下過。
在這種看不見任何獲勝希望的況下,剩下的突厥士卒終于畏懼了,那攔在婁煩關前的大火仿佛是地獄的大門,進去了就再也別想出來。
當第一個突厥士卒停下腳步的時候,退縮的心理仿佛瘟疫一樣,迅速傳遍了剩下的所有突厥士卒,他們全都躊躇不前,在原地陷入兩難的境地。進是死,退還是死。火光照亮了這些士卒黝黑的臉龐,仿佛也照亮了他們此刻的心境。
“你們在干什么!給我攻城,誰能第一個攻進去,賞賜兩個部族,升他為千夫長!”執思骨利縱馬沖到一眾停下腳步的突厥士卒中間,手中鞭子“劈里啪啦”左抽右打,憤怒的鞭撻著這些畏戰的突厥士卒。
每個突厥士卒在面對這樣的重賞都很心動,但是抬頭看見婁煩關前熊熊燃燒的大火,他們頓時畏縮,再好的賞賜也要有命去拿才校
“誰敢臨陣脫逃立即斬首!”執思骨利憤怒的抽出腰間彎刀,打馬追上一名后湍突厥士卒,將其腦袋劈飛出去。
他的面孔在晦暗不明的火光照耀之下顯得殺氣騰騰,其目光仿佛毒蛇一樣緊盯著每一名士卒,迫使這些畏戰的突厥士卒不得不往前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況下,暗中一支飛箭劃破夜空,“噗哧”一聲沒入執思骨利左眼,隨后便傳來他凄厲的慘叫,緊接著執思骨利摔落馬下,在地上捂著那支在他眼睛中的箭矢翻滾,鉆心的劇痛幾乎讓他疼昏了過去。
“大都尉!”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突厥士卒大驚,他們心中的第一想法便是大都尉被流矢中了!
原本在執思骨利迫下不得不進攻的突厥士卒趁著這個機會全部涌到執思骨利邊,只見執思骨利已經痛的暈了過去,那只箭矢依舊插在他的眼球中,鮮紅色的血順著他的眼眶流淌而出,遍布執思骨利整張臉。
一名突厥士卒試探了大都尉的呼吸,道:“還有氣息,大都尉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