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離去,弋陽也沒有多少心思投壺,情緒有些低落。其身旁一名服侍的宮女道:“公主何不去瑯琊郡公府?”
聞言,弋陽眼睛一亮。
御書房中,皇帝臉色平淡如水,端坐在榻上,看著臺階下面跪著的內衛。
“陛下,瑯琊郡公已至齊郡,這個時候沈將軍應該已經見到了他。”內衛將一份密信呈上。
皇帝打開看了一遍,吩咐道:“很好,去告訴于拯,讓他立刻出發去渤海郡。”
“是。”內衛從阿翁那里接過圣旨退下。
皇帝看著信件,忽然問一旁的阿翁,“你說于拯能查出來么?”
阿翁想了想欠身道:“有瑯琊郡公在青州打掩護,朝中應該沒有人會想到陛下會派于拯大人去渤海郡,至于能不能查出來奴婢不清楚,這還是要看于拯大人的手腕能力了。”
皇帝點點頭,“希望于拯不要令朕失望。”
阿翁沉默片刻,而后道:“陛下,奴婢本不該妄言朝政,只是現在讓于拯大人去渤海郡,是否會對朝廷平穩不利?”
皇帝搖搖頭沒有解釋,握著信件的手逐漸變緊,良久之后才說一句:“明年遷都洛陽,有些事情要提前去做。”
聞言,阿翁不說話了,說多了可就是內侍干政了。
“陛下,工部侍郎裴昀求見。”御書房外傳來賈內侍的聲音。
“傳。”皇帝輕聲說了一句,將信件收起來。
不多時,裴昀走進御書房,對著皇帝躬身一禮,“參見陛下,陛下萬年。”
“免禮。”皇帝抬了抬手,問道:“裴愛卿見朕,可是有什么事情?”。
裴昀點點頭,稟告道:“月前臣曾經奏報陛下工部軍械的數目有失,陛下可還記得?”
皇帝頷首,“朕記得這件事,當時還讓愛卿負責給朕查清楚,現在可是查出來了?”
裴昀道:“臣查出來,這事兒與前任工部侍郎于秉鴻有些關系,這是工部相關涉案官吏的陳詞,請陛下閱覽。”說著,裴昀從袖子中取出奏折遞交給阿翁,阿翁轉交給皇帝。
在皇帝看奏折的同時,裴昀道:“其實這案子臣一時之間本沒有辦法查出來,因為失竊的軍械一直查不到下落。直到前幾日大同坊一家商鋪起火,長安縣尉帶人撲滅火災時,在商鋪的地下密室之中發現了失竊的軍械。”
“臣聞訊之后立即帶人著手調查那家商鋪,發現其東家乃是吐火羅的商人,此人名康喬利,曾多次賄賂于秉鴻與工部相關的官吏,暗中交易軍械。現在那人已經喪身火海了。”
皇帝放下奏折,冷哼一聲,“好個于秉鴻,軍械也敢拿出來私下售賣,真是不知死活。”
裴昀道:“陛下,這份供詞僅是工部相關涉案官吏的證詞,于秉鴻身在太原,這事情還需細查。”
“愛卿說的有道理,工部軍械失竊,魏歆身為工部尚書難辭其咎,只是現在還差于秉鴻的證詞,這事不可聲張,愛卿私下里務必給朕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皇帝微微沉吟,“長安縣尉有功,這次你可以與其一同查案,記住,在真相未查明之前不可讓人知道。”
裴昀何等聰明人,皇帝提到了魏歆,又讓他不要聲張,他立即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心里暗叫一聲“苦也”,但是臉上依舊是一本正經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