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裴矩不愿意承認,但是現在事實擺在這里讓他很困惑。陛下究竟想干什么,他不會真的以為,憑借趙王世子就能揪出青州貪污的官吏吧?
這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他承認那位趙王世子不是泛泛之輩,但是官場可比戰場復雜的多,其中關系盤根交錯非常的麻煩,姜承梟真的能理順?
裴昀道:“大哥,你說陛下會不會猜到姜承梟會去鄭府尋求幫助,順水推舟借用鄭家的力量整肅青州官吏?”
“有可能。”裴矩不排除這個可能,“但問題是鄭家在青州一代的影響力可沒有清河”
說到這里,裴矩瞳孔猛的一縮,“我明白了,陛下根本不是沖著青州去的,陛下的目標是清河崔氏!”
“崔氏?”裴昀一怔,“怎么會和崔氏扯上關系?”
裴矩凝重道:“賢弟你入中樞時間不長,有些事情不清楚。如果為兄猜測的沒錯,陛下這是要動六部尚書位置,重新平衡朝政了。”
嘶
裴昀倒吸一口冷氣,六部尚書的位置何等重要,豈能說動就動,他當即道:“大哥,這怎么會扯上關系,就算陛下的目標是清河崔氏,可是崔家并沒有人歷任尚書之職啊。再者,崔家在朝中甚是低調,怎么會成為陛下的目標?”
同是山東七望,裴昀自付還是比較了解崔家的。
裴矩冷笑道:“你錯了賢弟,崔家可不低調。你還記得不久前有一名崔家子弟被陛下處死的事情嗎?”
裴昀一怔,想起什么道:“大哥說的是崔梓孚么,我記得他不是因為在禮部犯了過錯被陛下處死的么,難道個中有隱情?”
“犯了什么錯能被陛下親自處死!”裴矩起身在屋內來回走動,“是了,我早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除了那件事情,陛下不可能因為一點小小的過失就處死崔梓孚,一定是因為那件事情被陛下查到了什么,崔梓孚是個替死鬼!”
裴矩越說,裴昀越糊涂,他調回京城的時間不長,因此對一些事情不是很了解。
過了好一會兒,裴矩方才咬牙狠狠道:“先是王家,再是盧家,w現在又是崔家,這些個蠢貨!咱們遲早有一天死在這些蠢貨手里!”
“大哥,究竟怎么回事?”裴昀急忙起身,現在事情貌似越來越嚴重了。
裴矩壓下心中怒氣,示意裴昀坐下,兄弟兩人相對跪坐。裴矩解釋道:“去歲末,陛下曾在大祀壇祭祀之時出了岔子,這件事賢弟應該知道吧。”
“知道,為此陛下不是還責令大哥在府中思過,暫離禮部侍郎一職嗎。”
裴矩點點頭,“當時我以為應該是齊王出了什么岔子,導致誦讀祭文時不能親為,迫不得已讓虞世南代勞,但是現在看來出岔子應該不是齊王,而是那份祭文!”
回想起當時皇帝在御書房中發怒的的聲音,裴矩篤定道:“我懷疑祭文被人掉包,上面沒有字,正是因為如此齊王才讀不出來。兩份祭文都曾經手虞世南,以虞世南的能耐,當眾背誦一篇祭文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陛下定會暗中調查,后來禮部死了兩個人,一個是禮部司郎中崔興善,另一個就是崔梓孚。如果是這兩個人調換了祭文,那么陛下處死他們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