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姜承梟睜開眼,看著面色平靜的房玄澡。
房玄澡不急不慢的分析道:“世子擔心的無非就是這個事情一旦爆發,清河崔氏會覺得這是世子針對他們的表現,既然如此世子何不放他們一手,直接殺了崔琦。”
“世子別忘了,崔琦本就是在朝廷失蹤人員的名單上,在這里殺了他也并沒有什么,這樣朝廷只會知道東萊郡造反的是漢王余孽,不會想到清河崔氏,更何況這次樊尚被抓住不就是一條很大的魚么。同時,世子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肅清青州官場,相信這次清河崔氏不會再敢暗中阻撓您。畢竟,您可是賣了一個大的人情給他們。”
姜承梟微微沉默,低聲道:“如果樊尚在京城供出了崔琦和宋金剛的事情怎么辦,到那時我就是知情不報了。”
“嘿嘿。”房玄澡淡淡一笑,“如果樊尚為了減輕自己罪孽供出了崔琦和宋金剛那才是最好的。”
“哦,怎么?”
“若是陛下真的因為這件事審問您,您大可自己確實知道崔琦與宋金剛的事情,但是在剿滅暴民的途中并沒有發現崔琦與宋金剛,為了避免陛下責備,您選擇了故意隱瞞這件事情。”
“故意隱瞞?”姜承梟一愣。
房玄澡點點頭,“只要這個細節透露出去,不論是崔家也好還是山東士族也好,他們都會明白世子并不想找他們麻煩。而陛下那邊或許會認為您是偷奸耍滑,或許會認為您是害怕但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這次您在青州已經展現了自身的能力,你是很出色的宗室子弟。”
“就算陛下要責罰您,那也無法抹殺您在青州的功勞。同時,世子應該比在下更清楚一句話。”
“木秀于林”房玄澡眸子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在姜承梟的身上好像看見了什么一樣。
“風必摧之。”姜承梟喃喃一聲。
他有些失笑,房玄澡的不錯,一個人千萬不能太完美,更不能太耿直,需要裝傻的時候就要裝傻。再者,他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弱冠之子,做事情做不到位不是很正常的么。
“此番青州之行,我最得意的不是清查了齊郡官吏,也不是鎮壓暴民。玄澡知道,我最得意的事情是什么嗎?”姜承梟輕輕端起茶盞,婷婷裊裊的煙氣在空中緩緩搖曳。
這次之所以能這么順利,主要還是提前在這邊布局,不然真的是兩眼抓瞎,光是齊郡那群官吏就夠他折騰了。
“哦,那什么才是世子最得意的呢?”房玄澡問道。
這個他還真是不知道,因為在他看來,不論是短時間之內清查齊郡官吏還是雷霆手段鎮壓了暴民都應該能算得上是值得得意的事情吧。如果這兩件都不算,那他真的是猜不到了。
聞言,姜承梟的目光透過白煙緩緩落在房玄澡身上,兩個饒目光甫一接觸,房玄澡頓時明白了什么。
是了,不論是崔氏還是東萊郡的事情,這位世子愿意與他傾心交談,不就是對他的絕對信任么。
“玄澡惶恐,豈能得世子如此信重!”房玄澡頓時拱手作揖。
姜承梟連忙將其扶起,笑著道:“玄澡之才世所罕見,能與玄澡共謀朝廷之事乃是我的幸運,玄澡切不可妄自菲薄。”
“世子”房玄澡感動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