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孤星。
這兩個稱謂讓她心神崩潰,她自問從沒見過崔云象,更沒有與他過一句話,怎么崔云象勾連反賊被殺,風評還能怪她一介女流?
她現在總算是知道當初婉姐姐為何足不出戶,每都在府中繡花,偶爾看著院子中的桃樹怔怔出神。
因為在旁人看來,她們已非清清白白的良家子!
她現在算是知道‘如芒在背’是什么意思了,那些篤信她克夫的婦人目光,簡直比刀劍加還要讓人痛楚。
真是一群長舌婦!
一念至此,鄭觀音猛的停下腳步,恨恨的朝著朱紅圓柱拍了一巴掌。
她自己過的不好也就罷了,偏偏讓她瞧見了那位表兄。
雖然現在起來很讓人羞恥,但是每當那位表兄被長安貴婦人議,被今上嘉獎,其妻長孫氏被人羨慕之時她卻想的是當初的自己。
如果當初自己嫁給了他,現在長孫氏的榮耀全是自己的。
她又何苦困于‘克夫’的名聲。
兩名奴婢站在后,看著氣急的姑娘,都沒敢上前相勸。
這一幕,恰巧落在了鄭善愿的眼鄭
書房中,鄭善愿看著廊下苦悶的孫女,也是不由得惱怒道:“好一個崔家,老夫助他們棄車保帥,他們反倒是倒打一耙!”
鄭仁鯉在一旁一言不發,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崔家惹出來的。
當初鄭家上門退婚,崔家滿口答應,但是沒想到一轉就捅了一刀。
這一刀,直接廢掉了鄭觀音。
現在被惡名加的鄭觀音也會像自己的女兒鄭婉兒一樣,再無世家嫡子敢娶。
這倒不是她們嫁不出去,而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嫁給一些普通士子。
可是她們乃是滎陽鄭氏嫡女,嫁給普通士子這么掉份的事,鄭家又怎么會愿意呢。
所謂,高不成低不就大抵如此。
在另一邊,站著一名著常服,容貌類似鄭仁鯉的年輕人。
他名叫鄭如炘,乃是鄭仁鯉所出,不過他不是嫡子,只是妾生的庶子,是故以往在族中并不受待見。
庶子的地位很尷尬,他們名義上是嫡子的兄弟,但其實地位低了不止一籌。
基本上成年之后就會被分出去,族中給幾畝薄田,供其度。
好一點的家庭,好一點的父親,會給庶子某個差事。
鄭如炘畢竟出滎陽鄭氏,雖然是庶子,但也經受了族學教導,同時得父親相助,為其在滎陽縣中謀了個主簿的職位。
雖然官,但是鄭如炘并無不滿,反而很高心接受,安安穩穩的與妻子鄭崔氏過著子。
但是,不久前祖父一封信送至滎陽,他辭了官,帶著妻子來了長安。
面對祖父的憤憤不滿,鄭如炘一句話也沒。
“如炘,你能比如意做的更好嗎?”鄭善愿忽然問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鄭如炘道:“那要看祖父讓孫兒怎么做了。”
“何意?”
鄭善愿來了興趣,轉問道。
鄭如炘也不怯場,直接道:“此番前去郡公府求職,到底是以鄭如炘之份,還是以滎陽縣公之孫的份。這一點,必須要清楚。”
“為何?”
“因為鄭如意讓郡公失望了。”鄭如炘依舊平靜。
鄭善愿沉默片刻,道:“以鄭如炘的份如何?以滎陽縣公之孫的份又如何?”
“以鄭如炘的份,則郡公為主,急郡公之急為急。以滎陽縣公之孫的份,則鄭家為主,急鄭家之急為急。”
鄭如炘輕輕握了握拳頭。
他有點期待祖父的回答。
因為這關系到祖父對那位郡公的態度以及重視的程度。
“兩者不能共存?”鄭仁鯉問。
“不能!”鄭如炘斬釘截鐵的道:“必須要弄清楚,否則我與鄭如意下場不會相差太遠。”
鄭如意是以滎陽縣公之孫的份跟著瑯琊郡公,結果現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