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梟看著火盆中的炭火,說道:“此番我們的大量人手調去了遼東,這邊正處在重建的階段,不要冒險。其次,這件事太嚴重了,如果你們暗查的時候被皇帝內衛發現端倪,很可能會被當成兇手。”
既然有人敢殺巢獻王,那么這個人就不是普通人,不會輕易的露出馬腳,以他手上分散的情報勢力查出來的可能性不大。
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茍著’。
“我明白了,這就去通知他們。”
“去吧。”
南霽云彎腰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姜承梟倚在靠木上,忽然想起他父王的話,這長安的水真的很渾濁。
他留在這里不是個很安全的做法。
或許,前往遼東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是巢獻王,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他呢?
“一群瘋子!”
姜承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來。”
應了一聲,姜承梟伸手將桌上的白紙全部丟進火盆中。
長孫清漪拎著食盒走了進來,看見滿書房的煙氣,沒好氣道:“夫君以往說了要讓屋子中通風,怎么現在自己反倒是關了窗戶,你瞧瞧這些煙氣,也不怕嗆著自己。”
看著長孫清漪放下食盒去開窗戶,他笑著道:“因為我就想聽見夫人關心我。”
聞言,她又好氣又好笑,這還是那個外面人人羨慕的瑯琊郡公么,怎么和小孩子一樣。
“夫君這是心中有什么煩心事嗎?”長孫清漪走了過來,一邊打開食盒一邊詢問。
姜承梟頓了頓,“怎么會這么問?”
食盒中放著三菜一湯,兩道素菜,一道醬牛肉,一道藥膳,還有一壺米酒。
她拿出兩只酒盞,先給姜承梟滿上,然后才說道:“夫君以往若是遇見了什么化不開的心事,一定會強裝鎮定,通過其他的事情轉移自己的精神,用夫君常用的話來說就是轉移注意力。”
“有嗎?”
姜承梟拿起酒盞,將米酒一飲而盡,喝完之后才發現里面味道不一樣,咂咂嘴,說道:“這是桃花釀吧。”
長孫清漪點點頭,而后又給他滿上,“今年剛摘的桃花,妾身試著釀了一下,味道怎么樣?”
“還行,你手藝不錯,我以往怎么不知道夫人還會釀酒呢,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姜承梟笑著道。
他確實不想糾結巢獻王的事情,因為那一團亂麻他理不出頭緒來。
長孫清漪道:“妾身以往也是不會的,前不久妾身去了一趟城外的莊子,發現里面有以往釀酒的作坊,跟著里面幾個老人請教的。”
“對了,夫君還沒回答妾身,為了什么事情煩心呢。”
長孫清漪端起酒盞,向前一伸,做出敬酒狀。
姜承梟微微一笑,端起酒盞與她輕輕碰了一下。
喝完酒之后,姜承梟方才將巢獻王的事情說了出來。
“此事既然沒有牽扯夫君,夫君還是千萬不要去碰為好。”長孫清漪輕聲勸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萬一有不必要的麻煩”
姜承梟點點頭,“放心吧,我也是這么想的。”
兩人用著飯,期間姜承梟發現長孫清漪好像有什么事情,他不由得問道:“夫人,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你我夫妻,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告訴我吧。”
聞言,長孫清漪點點頭,解釋道:“其實是母親那邊找我有事。”
“婦翁?”
“對。”
“什么事情?”
長孫清漪道:“母親找我,問我能不能幫兄長求個職位。”
這么一說,姜承梟全明白了。
原來是丈母娘知道了他這個郡守正在組建班底,想要給長孫無極求一個職位,搏一個前途。
“目前,倉曹,戶曹,兵曹,都有了人選,其余的主簿,長史,司馬,法曹等還沒有人選,不知道無極他更擅長什么呢?”姜承梟笑著道。
畢竟是大舅哥,還是要照顧一點的。
長孫清漪搖了搖頭,“我已經擅自回絕了母親。”
“這是為什么?”
姜承梟不解。
長孫清漪沉默片刻,而后道:“因為我知道兄長與夫君并非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