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梟走過去,接過銅制虎符,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好元儼,你幸苦了。”
“卑職不辛苦!”裴元儼精氣十足的回答。
這四年跟著瑯琊郡王,他在邊境著實立下了不少功勞,更讓他有了一展所長的機會。
裴元儼期待道:“殿下,我們什么時候去河北剿匪,手底下不少兄弟都在擔心老家的親人。”
遼東軍中有三成是關外的青壯年,剩下的都是河北諸郡那邊招募過來的,如今河北匪患滋生,想必士卒們內心應當是惶恐的。
姜承梟道:“不要著急,過幾日今上應該就會下旨,調我入關剿匪。”
“對了,軍司馬尉遲敬現在怎么樣了?”
裴元儼回答道:“尉遲將軍率一萬軍追殺溪族八姓,應該快要回來了。”
“好,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姜承梟道。
“是。”
裴元儼離去不久,倉曹杜如明,戶曹鄭如炘走入大堂。
“啟稟殿下,庫中如今還有五萬石糧食,足夠支撐一段時間,但是殿下不能再擅自動兵了。”杜如明憂心道。
自從去年皇帝決定征討高句麗以來,遼東這邊的生產一直沒有恢復,終于今年皇帝撤軍了,他們總算迎來了喘氣的機會。
但是瑯琊郡王卻三番兩次調兵深入高句麗腹地屠殺,加之四處暴民亂起,遼東的民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鄭如炘亦是勸道:“殿下,這幾年遼東民不聊生,不能再這么打下去了。”
姜承梟點頭道:“兩位說的有道理,此番尉遲將軍征討溪族八姓,應該能得到不少的牛羊賠償,到時候全部交給你們,分發給各地百姓,支持他們農耕。”
“此外,將士們打了很久,是時候讓他們歇息,我會下令讓遼東戶籍的將士回家幫助耕種。”
“對了,所有開辟的新田,到時候還要麻煩兩位大人交割給將士們。”
“殿下英明!”
杜如明與鄭如炘皆是一喜。
姜承梟擺擺手,“不是我英明,而是我也沒辦法。兩位大人應該知道陛下將我留在此地的緣故,不僅是溪族八姓,還有契丹,室韋,高句麗的余孽,若是我不鎮壓他們,他們就會入境劫掠我晉室子民。”
杜如明與鄭如炘對視一眼,皆是有些無奈。
自從瑯琊郡王鎮守此地之后,多次出兵征討周邊各族,打得他們惴惴不安,加之高句麗的覆滅,現在草原部族都是人人自危,生怕晉室發兵征討他們。
將兩人遣退之后,姜承梟轉身,負手立在堪輿圖前。
狼煙四起,晉室的東邊基本上已經成了篩子。盡管朝廷三番兩次派人征討,但是每次打完之后又會冒出新的一茬暴匪。
打不完!
在這樣的情況下,皇帝雖然沒有了前兩年的激進,但是也沒有收斂。
運河開通之后,皇帝又征調了民夫開始建造龍船,他要往江南巡視。w.
朝中的事情,通過‘方塊’傳給他消息,現在基本上是奸佞當道。
左右相被皇帝撤掉之后,趙王也被皇帝冷落,六部尚書一半都是阿諛奉承的小人,比如虞世南的哥哥,虞世基!
現在虞世基已經成了奸臣的代表,虞世南甚至公開斷絕和虞世基的關系。
虞世南前一年因為勸阻皇帝停止征發民夫,被皇帝貶去了江南老家任縣令。
“四面楚歌啊。”姜承梟嘆息一聲。
皇帝太不將百姓當一回事了,大鼎中的水已經開始沸騰了。
多虧前兩年晉室將突厥打趴下,然后又不顧一切征討遼東,高句麗,不然現在的情況還會更危險。
但是話說回來,現在已經很危險了。
苛政壓迫的百姓已經到了無法忍耐的地步,他們要喊出那句流傳千古的話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