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妃屏退宮人,看著臉色難看的兒子。
“為何不將本宮的話放在心上,對待姜承梟要徐徐圖之,你如此冒進逼迫于他,他怎么會同意。”
姜昫惱怒道:“母妃,你不是沒看見,我已經三番兩次示好,可他還是若即若離,始終不愿意表態,這明顯是不將我放在心上!”
“你是太子嗎?”蕭妃質問。
“我”
“你是實權王嗎?”
“我”
蕭妃一拍案幾,“你現在什么也不是,你一身之貴皆系于陛下,他又不是傻子,豈會輕易下注,你如此逼迫他,反倒會讓他心生抗拒,你真是愚蠢!”
她真是有點恨鐵不成鋼,現如今太子被冷落,齊王閉府不出,僅他一個皇子跟在皇帝身前,居然這么點肚量都沒有,還談何去爭大位!
姜昫道:“母妃,此人恃寵而驕,完全不將兒臣放在心上。”
“你有何潛力能讓他將你放在心上?”蕭妃反問。
“我當然有,朝野之中誰看不出來父皇不喜太子,廢太子只是遲早的事情,難道姜承梟看不出來嗎?”
年輕人,總是輕狂的。
如果姜承梟聽見這番話鐵定笑得肚子疼,這位三皇子才是恃寵而驕的那一位。
“無知!”
蕭妃氣的胸前的生命搖籃一顫一顫,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兒子現在驕傲成這樣,大事未成心性如此急躁。
“給本宮回去好好思過,想不通不準來見本宮!”
錦華宮內發生的事情姜承梟一點不知道。
他也懶得知道。
先不說太子還在,就算太子沒了,第二順位繼承人也是嫡出的齊王,與你三皇子有什么關系。
再者,這天下還能撐到你奪得大位的時候嗎?
所謂長于深宮婦人之手,其才智大抵如此。
一看就是個沒經歷風雨,活在溫室之中的花骨朵。
前腳踏出皇宮,身后傳來一道驚訝的聲音。
“青雀?”
聞言,姜承梟緩緩轉身,只見鄭善愿一臉驚喜的立在不遠處。
“見過外祖。”
姜承梟拱手一禮。
他不太想看見鄭善愿,因為這個老狐貍心思太深沉了一些。
這幾年朝堂風云變化,六部換了一半的人,他這個大理寺卿倒是穩如泰山,甚至更得皇帝看重。
鄭善愿笑瞇瞇的走了過來,看著已經長開的姜承梟,連連點頭,“不錯,不錯,你長大了。”
什么叫你長大了,難道他以前都是小孩子?
“外祖見諒,這幾日本想上門拜訪,可是剛剛回來,事情實在太多,有所耽擱。”姜承梟憨厚的笑著道歉。
自從在遼東親手開始施政,他才知道世家的可怕。
他手底下的虞慶則,鄭如炘,裴元儼等人都是出自世家大族,連杜如明也都是京兆杜氏的旁支。
這些人雖然年紀輕,但是學識淵博,對待事情上手極快,若是沒有他們幫助,他一個人不可能治理好遼東,更別說后來的關外三郡。
更重要的是,這四年之中,鄭家,裴家,乃至于虞家都在暗中給他提供了不少的幫助。
不然,遼東的賦稅,朝廷的支持,你以為都是皇帝同意的?
別開玩笑了,朝中無人你做什么官?
鄭善愿道:“無妨,無妨,你有這個心思就行了。”
說著,他眼神之中露出一絲詢問的神色,“青雀現在可有時間,不如陪老夫回府坐坐?如炘這幾年做得很好,都是你的功勞啊。”
“外祖過譽了,如炘表兄幫了我很多。”
迎頭碰上了鄭善愿,他想躲也不行了,只能隨著鄭善愿去了滎陽縣公府。
倆人相對跪坐,仆人奉上茶水。
“青雀啊,嘗嘗吧,這可是好茶啊,陛下都贊嘆呢。”
鄭善愿笑著飲了一杯。
姜承梟自是笑著喝了一杯。
倆人聊的話題總的而言離不開朝政。
這四年中發生了很多的事情,高巽和楊太素被貶謫,盧懷慎,蕭旦致仕,兵部尚書李子通也被皇帝打壓回了趙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