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一名校尉拿著衣甲來到張素虢身邊。
“大人,請看。”
張素虢看著校尉從賊兵親衛身上扒下來的盔甲,臉色頓時變了變。
“這是我晉軍淘汰的細鱗甲?!”張素虢一把奪過盔甲,面色又驚又怒。
晉軍中,主要有五種鐵甲,它們代表了現階段晉軍的最高裝備。
工藝最高的,最受將士歡迎的自然是獨一擋的明光鎧。
比如秦玉京身上穿的‘飛雁甲’其實就是明光鎧的改版。只不過秦玉京是郎將,所以胸前打造了‘飛雁’,以區分軍職等級。
張素虢口中的細鱗甲,屬于淘汰的老式鎧甲,這種鎧甲直接以甲片的式樣來命名。
盡管如此,這個‘淘汰’其實是以十二衛的精銳力量做的比較。
這種細鱗甲放在他手底下的府兵手里,那也是最好的裝備。
府兵的甲胄都是布甲,聽名字就知道,布加上甲。只有少數的精銳的力量才能穿上鐵甲,還是淘汰的鐵甲。
那么問題來了,賊兵手中的細鱗甲是哪兒來的?
這種軍事戰備的工藝,朝廷不可能允許外傳的,那些人更不可能打造出來。
這么說來只有一種可能
想到這里,張素虢忽然渾身冷汗倒流。
“大人,怎么了?”王伯駒見張素虢看著細鱗甲愣了好一會兒,遂出口問道。
張素虢回過神,搖了搖頭,將細鱗甲交給校尉,吩咐道:“所有的物資全部運回去。”
“是。”
旋即,張素虢看著東北方向,擔憂道:“不知道宇文將軍那邊怎么樣了。”
當初宇文化及率領三萬左驍衛前來齊郡平匪,倆人兵分兩路。亭山縣這邊由他張素虢把守,齊郡北部則由宇文化及負責。
倆人約定好,共同打進北海郡,直搗益都。
王伯駒道:“大人,亭山這邊出現賊兵,只怕長白、鄒平、高苑那邊也不會寧靜,有可能賊兵兵分兩路。”
秦玉京想了想,說道:“大人,那位宇文將軍率領的可是三萬左驍衛的精銳,應該不會有事情吧。”
“但愿吧。”張素虢憂心仲仲。
兵部尚書宇文述在朝中的風評他也是知道的,希望他這個兒子能爭口氣。
另一邊,單真和曲峣率領著殘兵敗將趕回了自家大營。
“大哥,我們中了埋伏,齊郡郡守張素虢在亭山縣外打了我們措手不及。”曲峣站在曲讓面前,有些頹喪的說道。
看著弟弟身上的傷,曲讓也不好責罰,好生寬慰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你先下去好好養傷吧。”
“是。”曲峣退了下去。
單真因為秦玉京的故意放水逃了一命,因此沒受什么傷,只是沉默不言的立在帳中。
曲讓看著單鼎,說道:“單兄弟,你怎么看?”
單鼎微微思忖,說道:“曲大哥不必擔心,此次我們只是敗在一時,齊郡的府兵沒有多少,我們穩步推進,張素虢也拿我們沒有辦法。”
曲讓蹙眉,說道:“可是我們的糧草不濟,還需要速戰速決啊。”
“正是因為這樣,才軍心可用,不是嗎?”單鼎不懷好意的笑著道。
聞言,曲讓好似明白了什么,點了點頭。
“行,為兄這就去整頓兵馬,咱們再去會會這個張素虢。”
曲讓帶領著手底下士卒離去,帳內剩下單鼎等人。
單真這才將秦玉京放了他的事情說出來。
單信聽完,長嘆一聲,“秦兄弟這是對得起我們了,下次再見,只怕是你死我活了。”
“沒錯,我們欠他一條命。”單鼎開口道:“不過,等到我們打下歷城,到時候就能還給他了。”
濟水岸邊,喊殺聲震天。
左驍衛的一萬精銳殺入李法主與赤舉的大軍之中猶入無人之境,來回翻殺,李法主與赤舉的士卒連連后撤。